有些婶子可怜徐小兰，“咱队里彩礼都是几十块，小兰彩礼在咱大队也是头一份的，嫁的还是大队长家。”
“这门亲事黄了，可就找不着这么好的了。”
“小兰还没嫁过去呢，他们家就这么偏心眼，要是嫁过去了还了得。”
于秀芬在这里大放厥词，已经有人把陈金花叫过来了。
“于秀芬，要说偏心眼，我偏心的是建业。”
“小兰的彩礼是家里面出的，唐苏的彩礼是川子自个儿挣的，我跟他爹没出一分钱。”
“还没分家的，他陈裕川的工资不是陈家的？”
“咋地，我们家那砖瓦房难道不是川子建的，队里有几个能给家里建砖瓦房？”
“要真论贡献，我家没一个孩子能比得过川子。”
这话引起不少人赞成。
陈金花，“小兰的彩礼已经是队里头一份的，你要是还不满意，这门亲事随你们决定。”
他们陈家岂是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晚上，陈家人围在一起说这件事。
“建业，这事你怎么看？”
陈建业：“我娶媳妇儿，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小兰如果跟她爹娘一样的话，说明她脑子也不清楚，那这媳妇儿不娶也罢。”
如果他有能力拿出五百块，他也乐意给，但他的彩礼是从家里拿的，他就没有理由强迫爹娘拿出五百块钱给他娶媳妇儿。
对于儿子的态度，陈金花觉得很欣慰。
心里却觉得徐小兰那丫头真投错人家了。
那个丫头她接触过，是个老实的。
徐家
气氛很低迷。
于秀芬和陈金花吵掰了，徐才贵和大队长也没谈拢。
于秀芬很生气，“你都没看到陈金花那个神气的模样。有个当兵的儿子很嘚瑟，她嘚瑟啥，她那当兵的儿子还不是从她肚子里面出来的。”
“这门亲咱不要了。”
“我明儿去胡家沟问问胡胜利娶亲了没有。”
徐小兰扑通一声跪在爹娘面前，“爹，娘，我不想嫁到胡家沟，我想嫁给建业，爹，娘，求你们了。”
额头砸在地上砰砰作响。
于秀芬被她气得，手在她背上直拍。
徐家老三徐为国适时开口，“爹，我今年报名入伍了，我还想当兵。”
徐才贵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小兰，以后嫁到陈家要多帮衬帮衬你兄弟。”
徐小兰没应，只说谢谢爹。
于秀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等以后在陈家让陈金花欺负了别回来哭！”
第二天，徐才贵上门求和，两人的婚事总算是稳下来了。
*
这天一早，陈裕川和唐苏两人早早就起了。
陈裕川把军装换上了，一身军装烫得十分平整。
因为是头一回领证，唐苏也不自觉重视起来。
穿了一件较硬挺一些的衣服，又找出一件颜色与陈裕川一样的军绿色裤子。
她把头发扎起来，从空间里翻找出口红。
这个时代的人穿着都是灰扑扑的，她也不能太过了。
只沾取一点点口红，然后涂抹均匀。
陈裕川正在外面来回踱步，时不时看看唐苏出来没有。
没一会儿，西屋的门打开。
只见唐苏穿着一身白衬衫配军绿色裤子，乌黑的头发高高扎起，那双红唇比往日都要艳丽。
他握住她的，喉结上下滚动，“该出门了。”
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颤意和湿润，唐苏笑了。
陈裕川把自行车推出来，他们今天要骑自行车去。
陈裕川骑车，唐苏坐在后座，两人颜值都很高，穿过绿油油的庄稼之间，画面美极了。
公社办事处
负责登记的干部是一个严肃的中年妇女，戴着眼镜，表情严肃。
她接过两人地上去的材料，仔细核对。
陈裕川站的笔直，整个人都紧绷着，垂在裤缝边的大手微微蜷缩，仿佛在等待审判。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略带严肃的眼神看向两人。
“是自愿的吗？”
“自愿的！”他立刻回答，声音洪亮，惹得干部抬头看了他一眼。
干部又把视线移到唐苏身上，相对于陈裕川的紧张，唐苏就显得轻松多了。
唐苏对上她的视线，声音清晰干脆，“自愿的。”
话落，下一秒，就见那结婚证上盖上了章。
临走的时候，陈裕川把随身带的糖分给公社办事处的干部。
陈裕川拿着那张酷似奖状的结婚证看来看去。
“媳妇儿，真结婚了。”
他看着她，笑意盈盈。
“嗯，结婚了。”
这个时候的结婚证是没有照片的。
“走，去照相。”
国营照相馆
摄影师是一个中年人，他在指挥两人，声音从蒙着黑布的巨大相机后面传出。
“男同志请再往左一点，对，靠近一点，好，别动了。”
两人看着镜头，陈裕川嘴角不禁咧开。
唐苏嘴角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那双桃花眼里布满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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