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体力和精神上的消耗是实打实的。
她就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惊险万分。
看台上，不少观众已经皱起了眉头。
红方似乎完全被压制了，只是在凭借身法和复杂地形苦苦支撑，偶尔的反击也显得软弱无力。
“红方不行啊，完全打不进去。”
“被预判得死死的，这怎么玩？”
“实力差距有点大，蓝方那个预知太赖皮了。”
但也有眼尖的人看出了些门道。
“红方虽然在退，但步法没乱，每一次躲闪和格挡都刚好在极限距离。她在节省体力，也在消耗对方。”
“蓝方的预知也不是无限的，他每次预判和爆发性进攻，消耗肯定不小。红方在拖。”
“看蓝方的呼吸，节奏开始有点急了。红方好像…在等他急？”
擂台之上，毕靖久攻不下，心中那点因为预知能力而带来的绝对掌控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对方就像一条游鱼，每次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毫厘之差避开他的致命攻击。
他的预知明明能捕捉到对方的动作趋势，但对方的身体反应和变招速度，却似乎总能在最后关头，超出他预判的最优解半拍。
这种始终差一点的感觉，让他有些烦躁。
在砸拳追击的瞬间，他精神力微动，左侧一块松动的锈蚀铁皮应声弹起，朝着对方闪躲的后背刺去。
罗七汗毛竖起，不再单纯躲闪，次格开对方直拳的瞬间，借着反震之力侧身，直接用书册横挡。
铁片“嗤”一声刺入书页，她用力拉扯，书本被强行竖着撕开。
毕靖的顶膝和切肘同时攻到。
罗七偏头闭眼，将书册一分为二，一手格挡切肘，抬腿侧挡住顶膝，另一只手拨开半册书，自下而上，斜撩向毕靖的下颌。
书页中卷着的漆屑随着动作猛然散开，扑向对方面门。
这一下变招突兀之极。
毕靖的预知在千分之一秒内警铃大作，闭眼急躲，而对方另一只手的半册书再次扬起，纷飞纸张和更多漆屑袭来。
他强行眨眼，急抬手臂格挡。
对方却双手下压，在纸张飘落间隙，砸向他的肘窝破招，双手不停拨开书册页面，书页翻飞的哗啦声和眼花缭乱的招数，让他应接不暇。
他虽然能预估对方的下一步攻击轨迹，却没料到还要分神去预判对方攻击里夹带的这些小技巧。
大脑飞速运转处理双重信息之际，就是罗七破招之时。
她将左手还剩下的半册书弹飞出，再次干扰对方视线，胳膊搭在栏杆上一转，腾空而起，脚尖夹住对方的脖子，用全身的力气将他往旁边凸起的铁刺那边拉扯。
毕靖一凛，砸拳反击试图摆脱，罗七立马屈膝，踹腿踢他面门，迫使其护头。
就在他抬脚蹬在栏杆，反手护头的瞬间，罗七丢出另半册书干扰，瞬间卸力。
整个人抓着栏杆向后荡了一圈，又从外面穿过栏杆缝隙荡了进来，双腿绷直，直踢向对方胫骨。
毕靖躲过书册，刚预测到对方的落点，警铃大作的瞬间，小腿就传来剧痛，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朝前倾倒。
迎接他的是对方早已成型的，蓄力已久的顶膝。
“呃——！”
这一膝和上一踢几乎没有间断，像是连贯一体的攻击，狠狠顶在他的下颌。
毕靖只觉得脑子一嗡，下颚骨传来碎裂般的剧痛，呼吸都为之一窒，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顺着脚架向下滑滚。
看台上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
红方反击了！而且一击得手！
罗七毫不犹豫追击，从脚架上抓荡而下，几乎和毕靖同时落地。
她双膝撞下，砸在对方的臀部，刻意避开了脊椎要害，随即开始连番砸拳，将对方砸得毫无还手之力，紧接着手臂插入对方颈下，一个标准的断头台瞬间成型。
毕靖已经陷入半昏迷，连拍地认输的意识都没有了。
裁判即刻下降，分开了两人，随即举手宣布，“比赛结束！红方胜！”
蓝方选手下颌骨明显变形，满脸是血，被担架快速抬出擂台，送去急救。
罗七喘气，淡定环视四周。
看台上一片哗然。
没想到全场压制的蓝方，最后落得需要急救的下场。
有看过她昨天比赛的老观众不禁感叹，“昨天那个和她打的精神系，也是被担架抬出去的。这红方真是，每当你以为她快输了，结果离担架就不远了。”
“下手太狠了。她到底是哪边的？对军方的选手也敢这么打？”另一人故意看向旁边那一圈，脸色难看的军方人士。
那一圈军方人士只是冷冷瞥了说话人一眼，没有接话。
他们都看见罗七符合规则内的小动作，也看见对方在落地时避开了毕靖的要害，这种矛盾感在众人心间环绕。
相互对视一眼，集体沉默地离开了看台区。
午休时间，裁判室。
“我给你们说，刚才我见证了名场面。今天下午就是精神系最后一场对决了。”那个男裁判端着饭盒走进来。
“什么情况？不是还有一场精神系的巅峰对决么？”另一个男裁判给他让出位置，好奇追问。
“你们不知道？看台都传开了，现在不是什么秘密了。”
“我在东区给力量系裁决呢，没听说，你快详细说说。”
“毕靖，就是现役第三的那个精神系异能者，被黑马红方选手给打进ICU了，场面…相当惨烈。下午他和聂惊鸿那场，可以提前宣告结束了。之后巅峰赛更是别想了。”那裁判挖了一大口饭。
“真的假的？下手这么狠？”
“我在场上做的裁决，还能有假？我还听场上的看客议论，上次和红方对战的那个2星+的异能者也是被担架抬走的，今天早上才能吃点流食。”那裁判摇了摇头。
“我去！那黑马什么来头？整个武技馆被担架抬走的例子屈指可数，光在你这就出了两例了。”
“叫罗七，是新加入武技馆的，公开评价是感知型3星。现在看客们都在传，谁碰见她，一旦以为自己能压着她打，离躺上担架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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