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朵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蹭到苏的身边,用气声悄悄问道:
“苏哥……”她瞥了一眼远处在梅无声注视下、背脊挺直却浑身僵硬的凯文,咽了咽口水,“你说……凯文老大这回,能平安渡过这一劫吗?”
苏依旧阖着眼,指尖轻轻拨动掌心的念珠。片刻静默后,他薄唇微启,只吐出一个字:
“悬。”
“确实悬。”
千劫抱臂站在一旁,手肘处的布料因用力而微微紧绷。他嗤笑一声,眼底映着远处那三人僵持的画面,竟透出一丝看好戏的灼热。
“哦?”阿波尼亚温声开口,目光轻轻转向千劫的方向,“千劫,你对这场面……可是有什么见解?”
“见解?”千劫咧开嘴角,那笑容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锐利与近乎幸灾乐祸的直白,“在盛怒的梅眼前,还敢和爱莉希雅眉来眼去——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几颗火星子,溅落在已然凝固的空气里。
“哦呀?没想到连你都看出来了呢,千劫~”
梅比乌斯微微侧过脸,绿色的眼眸里流转着玩味的光。
她语调轻慢,仿佛在观察培养皿中某种有趣的反应,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哼。”
千劫从鼻腔里挤出短促的一声,抱臂的姿势未变,唯有指节在臂膀上轻轻叩了一下。
“我是疯,不是蠢。”
伊甸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深红的酒液在水晶杯中漾开温柔的弧度。
她浅酌一口,目光静静掠过那三个身影,最终落在爱莉希雅微微绷紧的侧脸上。
“但愿爱莉和凯文……能好好向梅说明白吧。”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句落在酒香里的叹息。
作为与爱莉希雅相伴最久、也最为亲密的友人,伊甸比谁都清楚——若这两人之间真有过什么逾矩的情愫,绝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睛。
可此刻的梅所需要的,并非旁人的证言或推断。
伊甸的指尖无声抚过杯壁,眸光温静而通透。
有些心结,注定只能由局中之人亲手解开。
“所以,爱莉希雅,”梅的视线缓缓转向粉发的少女,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你特意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亲眼看看……你和凯文的婚礼,对吗?”
“不、不是的!梅,你听我解释——”
爱莉希雅的声音里透出罕有的慌乱,她下意识向前半步,双手轻轻攥在胸前,指尖微微发白。
“我真的不知道……不知道里面的新娘会是我。我只是……只是偶然发现了这个,觉得如果是你和凯文的婚礼,你看了应该会开心……”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逐渐消融的雪絮,目光在梅和凯文之间不安地游移。
“梅,”凯文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爱莉希雅她……不会存心这样做。”
这句话像一道无形的界碑,骤然划破了凝滞的空气。
梅的视线缓缓移向凯文,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层碎裂的细响。
“你在护着她,是吗?”
她的声音依然很轻,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
不是质问,不是斥责,而是一种近乎失望的平静——那平静之下,却翻涌着比怒吼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凯文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只是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沉默如嶙峋的山岩。
而这一刻,所有的目光——惊愕的、担忧的、玩味的、灼热的——都死死钉在了这三个人之间。
空气凝固成透明的琥珀,将每一个人都封存其中,等待着一触即发的裂痕。
整个黄金庭院,仿佛变成了一座寂静的舞台,而聚光灯下,只有他们三人。
梅眼底最后一丝温度悄然褪尽。
她极浅地勾了一下唇角——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笑容,只是唇线一丝冰冷的牵动,像薄刃掠过冰面,转瞬只留下凛冽的寒意。
“好。”
她轻轻颔首,目光在凯文与爱莉希雅之间短暂巡弋,最终牢牢锁在凯文身上。
“那么你告诉我,凯文。”梅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像精密仪器剥离了所有情感模块,“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无心的误会——”
她稍作停顿,每个字都轻缓落下,却仿佛带着千钧重量:
“你此刻,站在这里为她辩白的理由……是什么?”
问题抛出的瞬间,客厅陷入一片深海般的死寂。
呼吸声,衣料摩擦声,甚至窗外隐约的风声——一切都被抽离。只剩下那个问题悬在半空,锋利、冰冷,刺穿的早已不是录像的真伪,而是某些更深也更脆弱的东西。
凯文愣住了。
本能?责任?朋友间的维护?无数个理由在脑海中掠过,却又在每个字成形前碎裂。
他能预想到梅会如何回应——“所以你的本能,就是保护她?”
“为什么你会认为这是你的责任?”
“朋友?你们之间的‘友谊’,已经深到让你下意识站在她身前了吗?”
所有解释在触及她目光的刹那,都显得苍白无力。
时间在沉默中粘稠地流淌。终于,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沉而缓慢,像从岩缝中艰难挤出:
“……也许我们,可以找到更好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这句话并非回答,更像一种试图转移焦点的退让。
然而在梅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眸前,这样的退让,反而让空气中未言的裂痕愈发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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