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那双浑浊的三角眼,像黏在沈星落身上似的。从那天“救活”了芦花鸡开始,沈星落无论干什么,总能感觉到那两道阴恻恻的、带着探究和贪婪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
喂猪时,沈老太会拄着拐杖站在猪圈边,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打水时,沈老太就坐在堂屋门口的小板凳上,嗑着南瓜子,目光却越过院子,牢牢锁在她瘦小的背影上。 就连吃饭,那目光也像毒蛇的信子,在她和沈大牛之间来回扫视,似乎想从他们脸上找出什么秘密。
沈星落对此视若无睹。她依旧沉默,动作利落,眼神平静得像深潭。沈老太越是这样,她越确定老虔婆心里那点龌龊的猜忌和贪婪。想从她这里挖出“妖法”或者“宝贝”?做梦。
只是,这种无处不在的监视,极大地限制了她行动的自由。想去后山,或者想私下处理点空间里的东西,变得异常困难。
这天下午,沈老太和王氏带着沈金宝沈银宝去了邻村走亲戚,据说是王氏娘家侄子娶亲。沈家老宅难得清静下来。
沈星落立刻抓住了机会。她背上那个空背篓,对正在后院劈柴的沈老三说:“爹,我去后山打点猪草,顺便看看能不能捡点柴禾。”
沈老三停下劈柴的动作,抹了把汗,黝黑的脸上带着担忧:“落落……后山不太平,你奶说……”他想起那天王氏挖出的兽骨和狼嚎,心有余悸。
“没事,爹。我不走远,就在山脚那片。”沈星落语气平静,“很快就回来。”
沈老三看着女儿沉静的眼神,想到她这段时间展现出的远超年龄的沉稳和……那些“运气”,最终点了点头,但还是叮嘱道:“那……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别往深了去!”
“嗯。”沈星落应了一声,又看向西屋门口。林秀娘正坐在小凳上,借着天光缝补衣裳,脸色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依旧苍白,但不再灰败。沈小墨则蹲在她脚边,拿着一根小树枝,在泥地上划拉着什么。
“娘,我出去了。” “姐……”沈小墨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和……好奇?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最终只是小声说:“早点回来。”
沈星落点点头,没再多言,快步走出了沈家那令人窒息的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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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山脚,枯黄的野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沈星落没有浪费时间,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触角,瞬间向四周铺开。五米半径内,一切细微的生命波动尽在掌握。
她看似在弯腰割着猪草,实则在用精神力仔细扫描着这片区域。目标明确——寻找具有止血、消炎效果的草药。昨天救那只鸡时,虽然靠着木系异能强行修复了伤势,但失血过多的问题并没有完全解决。如果能找到合适的草药,配合灵泉水,效果会更好,也更不易引人怀疑。
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筛子,过滤着每一株植物的气息。普通的野草、枯枝、苔藓……生命能量微弱而驳杂。
突然! 在精神力感知的边缘,靠近一处背阴湿润的岩石缝隙处,几株不起眼的、叶片呈细长披针形、边缘有细微锯齿的植物,散发出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凉纯净的气息!这股气息,带着一种天然的收敛和生机,瞬间吸引了沈星落的注意!
她立刻停下割草的动作,快步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
岩石缝隙里,生长着几株约莫半尺高的植物。茎秆纤细直立,呈淡淡的紫红色。叶片对生,狭长如柳叶,颜色是深沉的墨绿色,边缘有着细密整齐的小锯齿。叶脉清晰,在昏暗的光线下,叶片表面似乎泛着一层极其微弱的、类似蜡质的光泽。
沈星落小心翼翼地摘下一片叶子,用手指轻轻捻碎。一股更加清晰的、略带苦味的清凉气息弥漫开来,叶片的汁液沾染在指尖,呈现出一种淡绿中透着微红的色泽。
没错! 是止血草! 学名可能叫仙鹤草或者别的什么,但在末世野外生存手册里,它被统称为“止血草”。叶片捣碎外敷,对止血、消炎、促进伤口愈合有奇效!是末世初期最实用的几种野外急救草药之一!
沈星落心头微喜。真是瞌睡就送枕头!她立刻拿出小铁锹,小心翼翼地避开岩石缝隙,将这丛止血草连带着根系附近的泥土一起挖了出来,一共五株。她没有连根挖绝,特意留下了几株幼苗和根茎,确保还能再生。
将带着泥土的止血草用柔软的枯草小心包裹好,放进背篓最底下,上面盖上厚厚一层刚割的猪草。做完这一切,她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
“嗷呜——!”
一声凄厉、悠长、饱含凶戾和饥饿的狼嚎声,猛地从远处更深的山林里传来!声音比上次听到的更加清晰,距离也更近!仿佛就在几道山梁之外!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狼嚎此起彼伏地响起!像是在呼应,又像是在围猎!
狼群!
沈星落瞳孔骤然收缩!精神力瞬间绷紧,如同最警惕的雷达,朝着狼嚎传来的方向极限延伸!五米……六米……七米……精神力艰难地穿透枯林的阻碍,朝着声音来源疯狂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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