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者号的残骸如同冰冷的墓碑,悬浮在归墟之球外的虚空中,无声地诉说着帝国的无力与牺牲带来的沉重。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舰桥上,悲痛与挫败感几乎凝成实质。五名最精锐阿斯塔特的陨落,不仅是一次战术失败,更是对士气的沉重打击。
基里曼的面容如同坚冰,但眼神深处翻涌着压抑的风暴。他目睹了忠诚战士的毁灭,却连敌人的衣角都未能触及。这种屈辱感和愤怒,几乎要冲垮他理性的堤坝。
“原体大人…我们…”一位副官声音干涩,不知该如何进言。
“维持包围。继续监视。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再有任何冒险行动。”基里曼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他转身,大步离开舰桥,返回自己的沉思室。他需要独处,需要重新凝聚意志,需要思考下一步——如果还有下一步的话。
帝国舰队如同受伤的巨兽,沉默地环绕着那不可撼动的归墟之球,陷入了一种绝望的僵持。士兵们心中的疑虑和低语,在牺牲的阴影下,变得更加隐秘,却也更加深刻。
而在归墟之内,光之海的中央,变化正在悄然发生。
卢克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奇特气息——帝皇血脉的秩序光辉与太初元气的自然道韵完美融合后的产物——并未消散,反而愈发稳定和明亮。他站在山门广场上,目光清澈而坚定,望着眼前无垠的光流景象。
“祖师,我感受到了。”卢克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感,“归墟并非完全封闭,它有其‘呼吸’,有其与外界宇宙连接的‘脉络’。只是这种连接…并非物理层面,更接近于…信息与法则的交互。帝国的攻击之所以无效,是因为他们试图用‘力’去干扰‘理’。”
青玄子静立一旁,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然。汝既有所感,当如何?”
“力不能胜理,但理可通理。”卢克抬起手,指尖流淌着那融合后的独特能量,金线与青辉交织,“我的力量,源于两边,或可成为一个…接口?一个‘翻译’?我或许无法打开门,但也许…能打开一扇短暂的‘窗’?让内外能看到彼此,甚至…进行有限的信息交换。”
这是一个极其大胆的想法。主动与帝国建立联系?这无异于将自身暴露于虎口之下。
周围的执事弟子们面露惊疑,但青玄子却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善。不破不立,不塞不流。尘缘需了,因果需偿。汝可一试,然需谨记:窗开何处,见何景,非汝所能全控。人心似海,善恶难测。”
“弟子明白。”卢克肃然点头。他深知风险,但他也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内在驱动——这是他独特的身份与经历所赋予的责任,或许也是打破目前死局的唯一契机。
他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全力调动体内那融合后的新奇力量。金青交织的光辉自他体内涌出,并非向外冲击,而是以一种极其精妙的、充满和谐意味的频率,缓缓注入周围的光之海中。
他像是在弹奏一首无形的乐章,试图与归墟本身的“呼吸”和“脉络”产生共鸣,在其中找到一个能与外界帝国舰队产生微弱共振的“节点”。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卢克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微微颤抖。他不仅要控制好自身力量,更要精准地把握那玄而又玄的共鸣点,稍有差池,不仅会失败,甚至可能引来归墟本身的反噬。
时间一点点过去。山门内一片寂静,所有弟子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卢克。
突然,卢克周身光芒大盛!他猛地睁开眼睛,双手向前虚按!
“开!”
随着他一声低喝,前方不远处的光之海景象一阵剧烈荡漾,如同水面被投入石子!光芒流转汇聚,渐渐形成了一片模糊的、不断波动的圆形区域。区域内部不再是纯粹的光,开始隐约映照出外界的景象——冰冷的星辰,还有更远处,那些庞大狰狞的帝国战舰的轮廓!
一扇临时的、极不稳定的“窗”,竟然真的被他强行打开了!
虽然景象模糊晃动,如同信号不良的屏幕,但这无疑是通往归墟之外的通道!
“成功了!”有弟子低声惊呼。
青玄子目光微凝,关注着那“窗”的稳定性和其后的景象。
几乎在同一时间,帝国舰队外围一艘护卫舰的传感器官猛地跳了起来!
“异常空间波动!来源…归墟结构表面!不是攻击性波动…更像是…一个短暂的微型虫洞?或者空间褶皱?”
消息立刻传回马库拉格之耀号。
刚刚陷入死寂的舰桥瞬间被引爆!基里曼第一时间被请回舰桥。
“放大信号!分析波动性质!”基里曼急促下令,心中惊疑不定。对方又想干什么?
全息投影上迅速呈现出那模糊晃动的“窗口”景象,虽然极度不稳定,但已经能清晰看到其后方那不同于虚无空间的、柔和的光之海景象,甚至还能看到一个模糊的、有着东方飞檐结构的建筑角落(玉清山门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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