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谷学园的体育馆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汗水蒸发后的咸涩气息。
午后的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切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浮动的尘埃在光柱里清晰可见。
木兔几乎是拽着三宅晟的手腕冲进来的，运动鞋摩擦地面发出“吱呀”的声响，在空旷的场馆里格外清晰。
“这边这边！”他兴奋的声音撞在墙壁上，弹回来时带着点嗡嗡的回音。
三宅晟被他拉得踉跄了两步，稳住身形时，视线越过木兔的肩膀，落在场边的长椅上。
两个穿着同款深色运动服的男生正坐在那里，听到动静同时抬起了头。
“哟，回来了。”左边那个身形高挑的男生抬手打了个招呼，目光在木兔身后的三宅晟身上停顿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位是？”
他旁边的男生只是瞥了一眼，就低下头去，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着，屏幕发出的冷光映在他微垂的眼睫上。
游戏音效断断续续地飘过来，是格斗类游戏的激烈碰撞声。
“这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朋友，三宅晟！”木兔松开手，往旁边退了半步，把三宅晟推到前面一点，“他从仙台过来了，暑假会在东京待着！”
三宅晟站定，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蓝条纹的运动套装，领口随意地敞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薄蓝色的头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几缕发丝垂在额前，遮住了一点墨蓝色的眼睛。
他微微颔首时，嘴角那颗小巧的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脚上的白色平底鞋踩在地板上，露出的白色袜子边缘整齐地裹着脚踝。
“你们好，我是三宅晟。”他的声音不高，带着点清冽的质感，像冰镇过的苏打水。
“黑尾铁郎。”高个男生站起身，个子比三宅晟还要高出一些，伸手过来时，手腕上的黑色发圈滑到了小臂，“木兔的朋友”
三宅晟抬手与他交握，对方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带着长期运动留下的薄茧。
“孤爪研磨。”低头打游戏的男生头也没抬，声音轻飘飘的，几乎要被游戏音效盖过去。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一顿，伴随着“KO”的提示音，才终于舍得按了暂停，抬眼看向三宅晟，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你好。”
说完又立刻低下头，手指重新在屏幕上动起来，仿佛游戏才是他的全世界。
木兔毫不在意孤爪的冷淡，一把揽住三宅晟的肩膀，兴冲冲地提议：“反正现在也没事干，我们来打场2V2吧！就当是欢迎三宅的友谊赛！”
“他会打？”黑尾挑眉看向三宅晟，目光里带着审视。
眼前这个男生看起来更像是会出现在画廊或者音乐厅里，而不是在满是汗味的体育馆里打排球。
“我不太会。”三宅晟诚实地回答，他确实没怎么接触过这项运动，“可以试试。”
“没关系！我教你！”木兔拍着胸脯保证，拉着他走到场地中央，拿起一个排球递过来，“很简单的，先从垫球开始学。”
排球的触感比想象中要硬一些，带着点橡胶特有的弹性。
三宅晟用手掌托着球，指尖能感觉到球面凹凸的纹路。
“手臂要伸直，像这样并拢。”木兔站在他对面，伸直双臂示范着，“用小臂中间的位置去接，发力的时候膝盖要弯一点，借助腿部的力量……对，就是这样。”
他把球轻轻抛过去，三宅晟按照他说的姿势去接，球碰到手臂时发出闷闷的响声，弹得有些歪。
“手腕不能动！”木兔快步跑过去捡球，“保持这个姿势，想象手臂是一块木板……再来一次。”
第二个球稳了些，第三个已经能勉强垫回木兔面前。
阳光落在三宅晟专注的侧脸上，墨蓝色的眼睛里映着排球的影子，他微微蹙着眉，似乎在调整发力的角度，嘴角的痣随着抿紧的动作轻轻陷进去一点。
黑尾抱臂站在场边看着，原本带着点戏谑的眼神渐渐变得认真起来。
他注意到三宅晟每次接球后都会下意识地调整站位，手指会轻轻摩挲小臂上被球砸到的地方，像是在记忆那个触感。
短短几分钟里，从一开始的慌乱到后来能稳定地把球垫到指定区域，进步快得有些惊人。
“喂，研磨，你看。”黑尾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人。
孤爪研磨慢吞吞地抬起头，正好看到三宅晟稳稳地接住木兔扣过来的球，甚至还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给木兔留出了回球的空间。
他眨了眨眼，又低下头去，手指在屏幕上敲了敲：“嗯。”
十分钟过后，一些简易规则三宅晟已经明白了
“嘿嘿嘿！”木兔兴奋地喊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样就能打了！我们分组吧？”
“我跟研磨一组。”黑尾率先开口，朝三宅晟扬了扬下巴，“你跟木兔一队？”
三宅晟点头，把额前的碎发捋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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