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小小年纪,离家出走
作者 小孩他妈
记忆清晰如昨……
犹记得那还是在老宅子的茅草屋里,那一天北风呼啸,大雪飘飘,我妈一大早去了外婆家,我爷爷待在地震棚子里的床上捂被窝。堂屋里摆了一个火盆,里面烧着几块大木头疙瘩,虽然烟熏火燎的满室烟雾缭绕 ,却让四面八方漏风的小屋里,暖和了很多。
小姑在火盆旁的地上铺了一张席子,上面乱七八糟地摆放了一些做鞋子用的鞋底,鞋帮,棉花,针头线脑之类的零碎物件。小姑坐在火盆旁,手里拿着针锥在忙活着做鞋子。
不知道是小时候顽劣,不知道冷热的缘故,还是置身在火盆旁,真的就不冷,我和哥哥是玩的不亦乐乎。
童年时候的我们,连温饱都成问题,当然更不可能奢谈会有玩具玩了,所以,能让我们乐此不疲玩的不亦乐乎的东西,都是一些眼皮子底下就地取材的物件。
小姑席子上杂乱无章摆放着的物品,无疑是当时我和哥哥信手拈来的玩具。只是也不知道是哥哥恃强凌弱,欺负了我,还是我以小欺大,欺负了哥哥,总之,玩着玩着,我和哥哥莫名其妙地就扭打在了一起。
哥哥从小就沉默寡言,兼之长得又斯文俊秀,怎么看怎么都是一个文静乖巧的好孩子。我呢,虽然是货真价实的女孩子,奈何五官样貌长得差强人意,性格又大大咧咧顽劣好动,如今想来,不讨人喜也是有原因的。
那时候大约才三岁的我,自然还不懂得什么家人的重男轻女观念,和人性本性里的偏心偏爱,我只记得,当我和哥哥扭打在一起,不知道扭打了多久,也不记得究竟是谁吃了亏谁讨了便宜时,小姑的怒火终于磅礴而出。
估计这场兄妹之战应该是我讨了便宜吧,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是小姑很凶很凶地吼着我,她拿着纳鞋底的针锥,恶狠狠地抵到我的面前,凶神恶煞般地说要戳瞎我的眼睛。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我哇哇大哭,迄今仍然记忆犹新。
那种恐惧,真的是由心底油然而生。
我也不知道,小姑当时此举,意图只是在有意为之的恐吓我,还是心底最阴暗的地方,真的隐藏了那么一点蠢蠢欲动的想法,反正小小年纪的我,看着那森寒闪亮尖利的针锥触眼可及,我是真的害怕到了极点。
即使现在落笔在此,我也还是毛骨悚然的。总觉得不管是小姑故意恐吓也好,还是真想实施也罢,我此生还能拥有一双完好无损的双眼,都是侥幸逃过了一场劫难。
因为在以后慢慢长大的岁月里,我才慢慢从母亲口中知道,那个时候,小姑正在撺掇着父亲和母亲离婚。小姑的闺蜜,也是父亲心悦的女人,正在撬着母亲的墙角,试图从小三转正上位。
而父亲的抉择是,哥哥是男孩子,是他家血脉相连传宗接代的,所以他要留下哥哥。而我是女孩子,是终究要白养一场嫁出门如泼出去水的赔钱货,所以给母亲带走。
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平均分配,才公平合理啊!
那时小小的我,并不知道父亲母亲的婚姻已经分崩离析,濒临绝境。我只知道,那个大雪飘飘的天里,父亲不在家,母亲也去了外婆家,爷爷又在地震棚子里,我和哥哥的面前,唯有小姑最大。
我是怀揣着怎样畏惧的心情,跑出了温暖的家门,置身在茫茫雪地里,我忘记了。我只记得小小的我,很想去找妈妈,并且也将这一想法,付诸了身体力行的行动上。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雪花扑面凉……
小小年纪的我,踉踉跄跄地行走在及膝深的雪地里,遵循着脑海中稀疏的记忆,向着有母亲在地温暖的方向,不遗余力地长途跋涉。
外婆家距离我家,大约六七里路,山路崎岖不平,蜿蜒曲折。还要翻越一座名叫“架子山”的山峦,那大约三里路的路段,人烟稀少,人迹罕至。那座山路,也不是从平缓的山顶直穿而过,而是在半山腰的位置上,被来来往往的行人,踩出了一条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道。
我迈开小短腿,连走加跑。摔倒了,爬起来;再摔倒了,再爬起来。反正小孩子骨头有韧劲,也不怕摔,这一路跌跌撞撞的,也没遇到个人影,自然也就没人管没人问。
大姑家,在距离我家约二里地的小店旁边,是我去外婆家的必经之路,家里表哥表姐表妹的四五个,我却过家门而不入。明明我可以在大姑家玩,等着我妈回家时发现我不在家,再来找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如同小蝌蚪找妈妈般,就是执拗地迈开步伐,势必要到达妈妈身边。
一路上真的没有危险吗?怎么可能?危险时时刻刻,无处不在。
过去小店约一里多路,在必经之路的两侧,东西两边各住着一户人家。那时候看家守院没有监控摄像头一说,有的只是高大健硕的纯正“中华田园犬”。
那时候民风也淳朴,甚少有“偷鸡摸狗拔蒜苗”之辈,所以家家户户馓养着的狗,也都高大健硕,灵敏凶悍,令人望而生畏。不像现在“鸡鸣狗盗”之辈甚多,人们为了养狗看家听动静,就把城里人的小玩狗弄到乡下和纯正的田园狗配种, 以至于纯正的中华田园狗近乎绝迹,四不像的犬类越来越多的纵横乡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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