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透了,海面上没有月亮,只有货轮甲板上的探照灯在黑暗里扫来扫去,光柱像把冰冷的刀,割开了夜色。
快艇在货轮侧后方五十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发动机早就关了,全靠惯性漂着,船身几乎与海面平齐,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沈佑铭趴在船舷边,眼睛盯着货轮巨大的船身。
这船比他们在码头看到的要大得多,黑色的钢铁外壳在夜色里像头沉默的巨兽,透着一股让人发怵的压迫感。
甲板上每隔十几米就有一个巡逻的守卫,手里的枪在灯光下闪着冷光,脚步不快,但很有规律,显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比想象中难搞。”老周凑过来,声音压得极低,他刚用望远镜数过,光甲板上就至少有六个守卫,还不算藏在暗处的,“这船的安保规格,快赶上军用的了。”
阿武扶着李秀莲,让她靠在船舱壁上。
李秀莲的脸色不太好,嘴唇有点发白,刚才爬绳梯的时候扯到了后背,现在一直捂着那里,额头上渗着冷汗。“周叔,贺猛哥能行吗?”
阿武有点担心,他刚才看到货轮的锚链锈迹斑斑,有的地方甚至断了半截,看着就不结实。
“那憨小子皮糙肉厚的,死不了。”老周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贺猛。
后者正蹲在船尾,手里抓着根登山绳,绳子另一头系着个三爪钩,正掂量着怎么抛最准。
贺猛试了试风向,海风是从货轮那边吹过来的,带着股柴油和海水混合的腥气。
他深吸一口气,胳膊上的肌肉贲张起来,猛地把三爪钩甩了出去。
钩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咔哒”一声,准确地勾住了货轮船尾的栏杆,铁链被拽得绷紧,发出“咯吱”一声响。
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沈佑铭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按住船舷,缩着脖子往甲板上看。
探照灯正好扫过来,光柱在他们头顶晃了晃,又慢慢移开了——守卫好像没听到。
“妈的,吓死老子了。”老周低骂了一句,手心里全是汗。
贺猛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抓住铁链开始往上爬。
他块头大,体重沉,铁链被他拽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每响一声,下面三个人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沈佑铭盯着他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船舷上的木头,指节都泛白了。
“这动静也太大了吧。”阿武紧张得声音都发颤,“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闭嘴。”老周低声喝了一句,眼睛却没离开贺猛,“那憨小子心里有数。”
贺猛确实是心中有数。
他爬得很快,但每一步都踩在铁链最稳的位置,尽量把声音压到最低。
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停了下来,贴着货轮的船身,耳朵仔细听着甲板上的动静。
两个守卫正背对着他聊天,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是在抱怨今晚的海风太大,其中一个还掏出烟来,正要点火。
贺猛嘴角撇了撇,继续往上爬,但动作却更轻了。
等他的手抓住栏杆时,两个守卫还在抽烟,根本没注意到身后多了个人。
他没立刻动手,而是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确定没有其他巡逻的人,这才像只猫一样翻上甲板,落地时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把背后的战锤解下来,轻轻放在地上,然后一步步靠近那两个守卫。
离得近了,能闻到他们身上的烟味和汗味。
其中一个守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刚要回头,贺猛已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猛地往旁边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那守卫的身体软了下去。
另一个守卫吓了一跳,刚要喊,贺猛已经冲了过去,用同样的手法拧断了他的脖子。
就像在厨房里拧断一只鸡的脖子一样,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干净利落。
贺猛蹲下身,把两个守卫拖到栏杆后面的阴影里,然后探出头,对着下面的快艇比了个“OK”的手势,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意思是搞定了。
“这小子,下手还是真的狠。”老周看得清楚,低声说了一句,语气里有点复杂。
他不是不认可贺猛的手段,只是觉得没必要下死手,但转念一想,在这种地方,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残忍,也就没再多说。
“我先上去。”老周把猎枪背好,抓住铁链开始往上爬。
他身体的体力还可以,但动作就不如贺猛灵活,爬得有点慢,爬到一半就开始喘气。
胳膊上的伤口被扯到,疼得他龇牙咧嘴,但硬是没哼一声,还是继续往上爬。
沈佑铭在下面看着,忍不住喊了句:“老周,慢点,别急。”
“没事。”老周的声音从上面传下来,有点喘,“这点高度算什么,当年在码头扛大包,比这高的架子我天天爬。”
等老周爬上去,沈佑铭对阿武说:“你扶着李大姐,我在下面托着你们。”
阿武点点头,扶着李秀莲走到铁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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