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早上天还没亮,黑沉沉的,众人就扛着家伙出发了。
贺猛走在最前面,肩膀上扛着把磨得锃亮的大砍刀,手里还拎着两把铁锹,脚步迈得咚咚响——他身高两米二的壮实身子,这点重量跟没拿一样。
阿武背着两把老周改装的步枪,枪托用布缠得厚实,老周挎着工具箱,叮当响,阿彪背上鼓鼓囊囊一袋子手工制造的手雷,还有几个自己攒的雷火弹,阿九则背个小包袱,里面装着干粮水和望远镜,脚步放得极轻。
沈佑铭走在中间,手里捏着折好的路线图,时不时停下来核对方向。
天刚蒙蒙亮时,路上撞见几个难民,穿得破破烂烂,拎着空篮子往城里蹭,见他们带着枪,赶紧往路边草丛里躲——1937年的沪上近郊,带枪的不是鬼子汉奸,就是打鬼子的,难民们分不清,只能躲着走。
“沈大哥,还有多远到西郊?俺脚底板都酸了。”
阿武小声问,他平时在据点练枪多,走路少,这一路走得确实费劲。
沈佑铭抬头看了看天边的鱼肚白:“再走半个时辰就到。
累了就歇两分钟,贺猛,帮阿武背把枪。”
贺猛立马接过来,往肩上一搭:“阿武你咋这么虚?这点路就扛不住了?俺扛两把枪都能跑!”
“俺不是虚!”阿武脸一红,“俺是枪练得多,腿上没劲儿!”
老周笑出声:“行了贺猛,别笑他。上次打靶,阿武十枪中八,你才中三,还好意思说人?”
贺猛挠挠头,嘿嘿笑:“俺刀使得好啊,枪那玩意儿俺不爱弄。”
说笑间就到了西郊土路,两旁树林枝叶密,正好藏人。
沈佑铭往树林里指了指:“先在这儿歇脚,阿九,你去前面潜伏,看清鬼子队伍多少人、几辆车,赶紧回来报信。”
“放心沈大哥。”阿九拎着望远镜钻进树林,几步就没了影,连树叶都没多晃几下——他这潜伏的本事,在公道社里没人比得过。
沈佑铭转头安排:“贺猛、阿武,跟我挖陷阱,就挖在土路头段,专等第一辆卡车;老周,你去中间树林找个藏身处,给李明章他们做接应;阿彪,把手雷分了,每人两个‘手工造’,一个烟雾弹,你那雷火弹留着对付最后一辆车。”
“好!”众人齐声应着。
贺猛抡起洋镐,一镐下去土块就松了:“沈大哥,挖深点!一米五!让鬼子卡车掉进去就别想出来!”
“就按你说的来。”沈佑铭蹲下身扒拉土,“坑底插满尖树枝,鬼子掉进去先废了他们的腿。”
阿武捡来树枝削尖,一根根递过去:“贺猛哥,插密点,别给他们爬上来的机会。”
三人挖了小半个时辰,陷阱挖得又深又宽,上面盖了杂草浮土,看着跟原路面没啥两样。
这边刚弄完,阿九就跑回来了,喘着气喊:“沈大哥!鬼子来了!三辆绿卡车,车斗上全是粮食袋,每辆车跟着十来个鬼子,总共三十多人,离这儿还有三里地!”
沈佑铭立马起身:“各就各位!陈三响,你带军统的兄弟守陷阱那儿,第一辆卡车陷进去就动手,先杀司机,别让他们倒车!”
“明白!”陈三响拎着枪,带着人往土路前头摸。
“李明章,你带中统的人躲中间那片树林,第二辆卡车一停,立刻从侧面冲,用盒子炮解决车斗里的鬼子!”沈佑铭又指了指旁边的树林。
李明章拍了拍腰间的驳壳枪,眼里冒光:“放心沈兄,保证一枪一个准!”
“剩下的跟我来,守最后一辆,阿彪的雷火弹先炸车胎,贺猛负责冲上去砍,阿武跟老周掩护!”
沈佑铭最后叮嘱,“记住,等第一辆陷进陷阱再动手,别抢!”
众人赶紧躲好,土坡后面静得只能听见风吹树叶响。
贺猛抓着大砍刀,手心全是汗,嘴里小声嘀咕:“咋还不来啊,俺手都痒了。”
“别急。”沈佑铭按住他的胳膊,“鬼子警惕性高,等他们全进入埋伏圈。”
他心里也在算,三十多个鬼子,三辆车分开打,胜算大,而且恶值高的军官多半在最后一辆,正好能赚积分。
阿武摸着步枪枪托,脑子里全是爹娘被害的样子,心里默念:“爹娘看着俺,俺今天多杀几个鬼子报仇。”
没一会儿,远处传来卡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鬼子的吆喝声。
沈佑铭眯眼一瞅,头辆卡车的绿色车身上印着太阳旗,正慢悠悠往陷阱这边开。
“咔嚓!”一声闷响,头辆卡车前轮猛地陷进陷阱,司机慌了,猛踩油门,后轮跟着也陷了进去,车斗里的鬼子立马乱了,纷纷往下跳。
“动手!”沈佑铭大喊一声。
陈三响那边先开了火:“打司机!别让他动!”
手下的人举枪就射,头辆卡车司机哼都没哼一声就趴在方向盘上。
有鬼子举着三八式步枪想开枪,陈三响抄起枪托砸过去:“他娘的,还敢反抗!”
一砸就把鬼子砸得满脸是血,跟着补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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