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阿九就从外面跑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破烂的短衫,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沾着泥和草屑,一看就是刚从鬼子的地盘潜伏回来——为了探情报,他常装作乞丐,混在鬼子的粮站附近,好几次都差点被鬼子的巡逻队发现。
“沈大哥!沈大哥!有新情报!”阿九一进院子就喊,声音有点沙哑,还带着喘——他跑了一路,从沪东的鬼子粮站到沪西的据点,足足跑了十几里地,胸口都快喘不过气了。
沈佑铭正在院子里练枪,听见阿九的声音,赶紧收了枪:“阿九,慢点跑,先歇会儿,喝口水。”
他递过一碗凉水,看着阿九的样子,心里有点心疼,赶紧语气温和他说,“你从那边那么远跑过来,为什么没有叫黄包车?这样直接跑不累吗?”
阿九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才缓过劲来。
他抹了抹嘴,拉着沈佑铭的胳膊:“沈大哥,我探着了新的情报!心里面只想着赶紧回来告诉你,就一直跑啊,一直跑!没有想到其他。”
阿九一边说一边低下头来,惭愧的摸着头,但他又赶紧提起精神,声音洪亮的说道:“我探听到鬼子下周要运粮食到前线,三辆卡车,护送的有三十几个鬼子,还有个小队长!”
“粮食?”沈佑铭眼睛一亮,现在沪西的难民区缺粮缺得厉害,好多老百姓都吃不上饭,要是能截了鬼子的粮食,既能给老百姓分点,又能断鬼子前线的粮,一举两得。“阿九,你看清楚了?卡车走哪条路?”
阿九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他在潜伏时画的路线图,上面用炭笔画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线。
“沈大哥,我看清楚了,卡车走西郊的土路,就一条道,旁边有片树林,正好埋伏。
我还听见鬼子说,下周初三早上出发,中午就能到西郊那块。”
沈佑铭接过路线图,仔细看了看:“西郊土路,旁边有树林,确实是埋伏的好地方。
阿九,你没被鬼子发现吧?”
他最担心的就是阿九的安全,阿九年纪小,要是被鬼子抓了,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阿九摇摇头:“沈大哥放心,俺装成乞丐,鬼子没注意俺。
就是有个鬼子兵踢了俺一脚,俺没敢吭声,不然就暴露了。”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腿,裤腿上有个脚印,还沾着泥。
贺猛正好从屋里出来,听见“运粮食”“打鬼子”,立马凑过来:“沈大哥,是不是要打鬼子了?我去!我要冲在最前面,把鬼子的粮食抢过来!”
他说着,还挥了挥拳头,那两米二的个子,在院子里显得格外扎眼。
沈佑铭笑了:“急啥,得先商量个计划。
贺猛,你先别咋呼,一会儿去通知陈三响、李明章他们,到时一起开会商量一下。”
他知道,截粮食不是小事,鬼子有三十几个人,还有三辆卡车,光靠公道社的人不够,得跟军统、中统的人合作,在之前打鬼子据点,仓库就是三方一起合作,才打赢的。
没过多久,陈三响和李明章就来了。
陈三响穿着一身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手提包,皮包擦得锃亮——他是军统的人,做事干练,枪法准,就是有点傲,不太服人,唯独对沈佑铭还算客气。
李明章则穿着黑色短褂,腰里别着一把柴刀,看上去就像普通的卖柴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是中统行动队队长,身手敏捷,上次跟鬼子拼刺刀,一个人挑了三个鬼子,厉害得很。
“沈兄,叫咱们来,是不是又有大动作了?”陈三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语气里带着点期待——他好久没跟鬼子好好正面打一场了,手都痒了。
李明章也点点头:“是不是跟鬼子有关?最近鬼子在沪东动静不小,我们中统也盯着呢。”
沈佑铭把路线图放在桌上:“没错,鬼子下周初三要运粮食到前线,三辆卡车,三十几个护送的,还有个小队长。
路线是西郊土路,旁边有树林,适合埋伏。
咱三方合作,截了这批粮食。”
“截三车粮食?”陈三响眼睛一亮,“这主意好!鬼子的粮食就是他们的命根子,截了它,前线的鬼子就得断粮,咱也能给老百姓分点。沈兄,你说咋安排,暂时我们没有任务,我们站长让我听你的安排!”
李明章也点头:“我也没意见,中统的兄弟随时能上。
不过得计划周全点,别让鬼子跑了,也别损失太大。”
他做事谨慎,不喜欢冒险——之前有次行动,就是因为计划不周全,中统损失了三个兄弟,他到现在还记着。
沈佑铭指着路线图:“咱分三路行动。
第一路,我带贺猛、阿武,从后面袭——等第三辆卡车过了树林,咱从后面冲上去,打鬼子个措手不及,不让他们有机会倒车逃跑。
第二路,陈兄,你带军统的兄弟从前面堵——在土路的前头设个路障,比如堆点石头、树枝,让第一辆卡车过不去,再趁鬼子下车搬路障的时候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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