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都江堰,水汽裹着青城山的草木香飘在江面上,宝瓶口的水流 “哗啦啦” 撞在礁石上,溅起的水花在晨光里闪着碎金似的光。陆七骑着电瓶车停在江边观景台,雨衣下摆还滴着露水,凉得渗进骨头缝 —— 为赶凌晨三点的订单时限,他从蓉城出发时,天还蒙着层墨色的雾。
车把上伪装成手机支架的罗盘突然 “嗡嗡” 震动,指针像被磁石吸住似的,死死钉着青城山后山方向,连电瓶车把手都跟着发麻。他摸出手机看订单,地址栏 “落梅村 23 号” 下面多了行新备注,字体歪歪扭扭像指甲划的:“沿山涧小路走,见歪脖老槐左转,别走错 —— 走错的人,没回来过。”
“这备注是威胁还是提醒?” 陆七咬碎嘴里的薄荷糖,糖渣在舌尖泛着苦。抬头望青城山,山顶被浓得化不开的白雾裹着,像块浸了水的墨玉,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在山谷里撞出空荡荡的回音,听得人心里发虚。
顺着导航拐进山涧小路,江雾突然漫过来,能见度瞬间降到五米,电瓶车大灯只能照出片模糊的光斑。路边竹林被风吹得 “沙沙” 响,竹叶上的露水砸在雨衣上,“滴答” 声在静得可怕的山路上,像有人跟在身后数脚步。
陆七摸向脖子上的镇魂铜钱,铜钱微微发烫 —— 这雾不对劲,不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有人用阴气刻意罩住的。他握紧车把,想起父亲笔记里的话:“山雾缠人,多是邪祟引路,需盯紧罗盘,勿信眼前景。”
骑了半个多小时,雾里终于冒出棵歪脖老槐树,树干上刻着个模糊的 “梅” 字,树皮裂得像老人的皱纹,枝桠歪歪扭扭地伸向天空,像要抓什么。陆七按备注左转,路面变成坑洼的石子路,电瓶车减震器 “吱呀” 叫着,像随时会散架,车轮碾过石子溅起的泥点,在裤腿上冻成小泥块。
路过一片茶园时,他看见个戴斗笠的老人蹲在茶树间,手里的竹篓里只躺着几片枯黄的叶子,根本不像采茶。陆七停下车,递过去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大爷,落梅村还得走多远?”
老人慢慢抬头,斗笠阴影遮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双浑浊的眼,盯着他看了半分钟才开口,口音重得像含着石子:“三里地,见红漆门就是。但小伙子 ——” 他突然抓住陆七的手腕,指节凉得像冰,“这时候去落梅村,跟往坟里走没啥区别。”
“为啥?” 陆七追问,老人却猛地松开手,转身钻进茶园,绿色茶树晃了晃,人就没影了,只留下句飘在风里的话:“村里的人,早就不是人了……”
陆七心里一沉,骑上电瓶车继续走。又过十几分钟,前方终于冒出片红漆门的房子,错落排在山坳里 —— 落梅村到了。可村里静得诡异,没有炊烟,没有狗叫,连鸡打鸣的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吹过屋檐的 “呜呜” 声,像女人在哭。
村口老槐树上挂着个破灯笼,灯绳被风吹得来回晃,灯笼壳子撞在树干上,“咚咚” 响得人心慌。陆七刚停下车,就见扇红漆门后探出半张脸 —— 是个穿蓝布衫的妇人,怀里抱着个熟睡的孩子,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像在看块肥肉。他刚要笑着问路,妇人 “砰” 地关了门,连点犹豫都没有。
“这村子,比府南河的水鬼还邪门。” 陆七摸向外卖箱里的桃木剑,罗盘震动得更厉害了,指针直指村深处 —— 那里隐约能看见座破祠堂,飞檐掉了大半瓦片,露出黑黢黢的木梁,像只张着嘴的怪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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