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推着电瓶车往村里走,青石板路缝里的青苔滑得像抹了油,他走得小心翼翼,生怕摔进路边的排水沟。路边红漆门大多关着,门上的漆掉得露出木头,有的还刻着奇怪的符号 —— 和他黑色石头上的图案像,却更模糊,像是被人刻意磨过,只留下道浅痕。
偶尔有扇虚掩的门,里面黑得像泼了墨,只能闻到股霉味混着湿气,闷得人胸口发堵。陆七路过扇半开的窗户,往里瞥了眼 —— 桌上摆着个黑色坛子,坛口封着红布,和忘忧茶馆里的一模一样!他刚要再看,窗户 “啪” 地被人从里面关上,力道大得像要把玻璃震碎。
走了百十米,终于见家开着的杂货铺,门口招牌褪得只剩 “落梅村” 三个字。陆七走进去,想问问祠堂位置,顺便买点吃的 —— 从凌晨到现在,他只啃过半块面包,肚子早空得叫了。
柜台后坐个老头,头发白得像霜,脸上皱纹堆得能夹死蚊子,手里攥着个旧算盘,却没算账,只是盯着算盘珠子发呆,手指漫无目的地拨着,“噼里啪啦” 的声响在安静的店里,听得人心里发毛。
“大爷,请问老祠堂往哪走?” 陆七放轻声音,怕惊着老人。老头慢慢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像三天没睡,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往前,见歪脖樟树就是。但 ——”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柜台前,“别进去,尤其是晚上。上个月王二柱进去找牛,人没出来,牛倒是自己回了家,嘴里还叼着块带血的布。”
“那布是啥样的?” 陆七追问,老头却摆了摆手,低下头继续拨算盘,不管他怎么问,都不再开口。陆七只好拿了两包饼干、瓶水,放在柜台上:“多少钱?” 老头没抬头,伸出三根手指:“三块。”
付了钱刚要出门,身后突然传来 “咔嗒” 声 —— 老头从里面锁了门。陆七回头,见门帘后露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眼神里有恐惧,还有点说不清的…… 期待?
走出杂货铺,陆七心里的不安更重了。这村里的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木偶,只在有人靠近时才动一动,还全是防备。他摸了摸镇魂铜钱,铜钱凉得像块冰,比在府南河遇到水鬼时还凉 —— 这村里的阴气,藏得比他想的还深。
往前走了几步,见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蹲在路边,手里拿根树枝,在地上画着符号 —— 和黑色石头上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线条稚嫩,像刚学画画的孩子。“小朋友,祠堂是不是在前面?” 陆七蹲下来,笑着问,孩子总不会像大人那样藏着话。
小男孩抬起头,脸上沾着泥,眼神却冷得不像孩子,声音没起伏:“是,但里面有‘影子’,会抓小孩。我妈说,进去的小孩,都会变成影子的点心。” 说完,他把树枝一扔,起身跑进旁边红漆门,“砰” 地关了门,再没动静,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陆七心里一沉,这孩子的话印证了他的猜测 —— 祠堂里藏的东西,比巫九的蛊虫还可怕。他咬了口饼干,干得咽不下去,拧开矿泉水猛灌几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才稍微压下心里的慌。
终于看见歪脖樟树,树干粗得要两个成年人抱,枝叶密得遮天蔽日,树下地面光秃秃的,连根草都没有,透着股诡异的 “干净”。樟树后就是老祠堂,红漆大门掉得露出木头,门上挂着把锈得不成样的铁锁,锁芯塞满泥土和杂草,像几十年没开过。
陆七刚走近,就闻到股浓烈的腐朽味,还夹着丝淡淡的血腥味,钻进鼻子里,让人胃里翻腾。罗盘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指针转得像要飞出去,最后死死钉向祠堂深处 —— 里面的东西,比他遇过的任何邪祟都危险!
他试着推了推门,门纹丝不动,铁锁锈得连钥匙孔都堵死了。陆七从外卖箱里掏出小螺丝刀 —— 这是他特意带的,怕遇到锁着的门。他蹲下来,慢慢撬锁芯里的泥土,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得像猫步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之前村口的妇人,还抱着那孩子,站在十米外的红漆门后,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大姐,你知道祠堂里有啥吗?” 陆七轻声问,妇人犹豫了半天,终于小声开口,声音带着哭腔:“别撬了,进去会被‘影子’抓走的。我男人半个月前进去找鸡,再也没回来,只在祠堂门口找到他的鞋,鞋里灌满了黑血……”
黑血?陆七心里一紧,想起父亲笔记里写的:“邪祟吸人精血,多留黑血,见之则避,勿追勿查。” 难道祠堂里的 “影子”,是靠吸人精血活的?
妇人突然抱着孩子往后退,声音抖得更厉害:“我不能说了,‘影子’会听见的!” 说完,她转身跑进红漆门,门 “砰” 地关上,再也没动静。
喜欢我在四川送外卖:捉鬼日记请大家收藏:(m.38xs.com)我在四川送外卖:捉鬼日记三八小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