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镇外的渡头停着三艘乌木大船,船头悬挂的玄字旗在秋风里猎猎作响。最中间的船甲板上,一尊三足两耳的青铜鼎正泛着幽光,鼎身刻着的八卦纹路流转着紫黑色的雾气,将周围三丈内的灵气都吸得一干二净——正是玄天宗的镇教之宝,玄天鼎。
陈砚站在渡头的老槐树下,新铸成的青萍剑在掌心微微发烫。剑脊的青黑纹路与鼎身的八卦纹产生着奇妙的共鸣,像是两块被强行分开的磁石,隔着百丈距离都在相互拉扯。
“那老东西就在船上。”老瘸子眯着眼看向主船舱,青铜义肢的关节处渗出细密的汗珠,“玄天宗宗主玄机子,据说已经摸到了通玄境巅峰的门槛,一手‘玄天镇魔功’能引鼎中煞气伤人神魂。”
苏清鸢将青铜镜举到眼前,镜面映出玄机子的身影——那是个穿着八卦道袍的老者,面容枯槁,双眼却亮得惊人,正用手指在玄天鼎的鼎耳上轻轻敲击,每敲一下,鼎身的雾气就浓郁一分。
“他在祭鼎。”苏清鸢的声音带着颤抖,“镜中显示,鼎里封印着七十二个剑魂,都是当年剑盟的核心弟子!”
陈砚握紧青萍剑,剑身上的清辉突然暴涨。他能感觉到,那些被封印的剑魂正在鼎中挣扎,他们的剑意透过青铜鼎的缝隙传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玄机子!”陈砚扬声喝道,声音借着剑意传遍渡头,“三百年前偷了剑盟的剑魂喂鼎,今天还敢带着这邪物上门,是觉得剑盟没人了吗?”
主船舱的门“吱呀”一声打开,玄机子缓步走出,手里把玩着一串骷髅头串成的念珠,每颗骷髅的眼眶里都闪烁着幽光:“剑盟余孽,果然还没死绝。当年没能把你爹的剑魂也收进鼎里,倒是个遗憾。”
“我爹的剑,今天就来讨还血债!”陈砚纵身跃起,青萍剑划破空气,发出龙吟般的剑鸣。他没有直接攻向玄机子,而是将剑尖指向玄天鼎——他要先救出那些被封印的剑魂。
“不知天高地厚!”玄机子冷笑一声,猛地拍向鼎耳。玄天鼎突然剧烈震颤,鼎口喷出一股紫黑色的煞气,化作一条双头蛇,张牙舞爪地扑向陈砚。
“萍生!”
陈砚低喝一声,青萍剑划出一道柔和的弧线。剑身上的青黑纹路亮起,竟将煞气蛇的攻势引向侧面,让它一头撞在旁边的乌木船上,船板瞬间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有点意思。”玄机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爹当年可没这本事。”他再次敲击鼎耳,这次从鼎中飞出七道锁链,链端都带着倒钩,直取陈砚的四肢。
“萍聚!”
陈砚的身影在锁链间穿梭,青萍剑的清辉不断炸开,将锁链的攻势一一化解。更奇妙的是,那些被炸开的锁链碎片在空中停顿片刻,竟突然调转方向,朝着玄天鼎飞去——那是万剑图的剑意,正在策反鼎中煞气。
“不可能!”玄机子脸色大变,他没想到陈砚竟能操控煞气,“玄天鼎,镇!”
玄天鼎突然升空,鼎口对准陈砚,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仿佛要将他的神魂都吸进鼎里。陈砚只觉识海一阵刺痛,那些被封印的剑魂在鼎中发出凄厉的惨叫,他们的痛苦顺着吸力传导过来,让他几乎握不住剑柄。
“陈砚,用‘萍灭’!”老瘸子突然将清辉剑的残片扔向空中,残片在阳光下化作一道光柱,暂时挡住了鼎的吸力,“从乾位缺口破!那是鼎身最薄的地方!”
陈砚咬紧牙关,将体内所有剑意都灌注到青萍剑中。他想起老瘸子说的“灭中求生”,想起青萍镇雨后石板下暗藏的生机。剑招在他手中缓缓成型,看似缓慢,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萍灭!”
青萍剑的剑尖凝聚起一点青金色的光,那光芒看似微弱,却像宇宙诞生前的奇点,蕴含着撕裂一切的力量。当剑尖触及玄天鼎乾位的刹那,青金色光芒骤然爆发——
“轰!”
玄天鼎剧烈摇晃,鼎身的八卦纹裂开一道缝隙。七十二道剑魂从缝隙中飞出,在空中化作人形,对着陈砚深深一揖:“多谢剑主!”
“杀!”
剑魂们同时转向玄机子,他们虽然虚弱,却带着三百年的怨恨,攻势悍不畏死。玄机子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连忙祭出念珠抵挡,骷髅头念珠发出刺耳的尖啸,暂时逼退了剑魂。
“一群残魂,也敢放肆!”玄机子怒吼着,将全身灵力注入玄天鼎,“今天就让你们和这小子一起,永世沉沦!”
玄天鼎突然变大,鼎口对着整个渡头,一股比之前强十倍的吸力传来。老瘸子和苏清鸢顿时被吸得向前踉跄,那些刚脱困的剑魂也有半数被重新吸向鼎口。
“陈砚!”苏清鸢祭出青铜镜,镜面爆发出刺目青光,暂时稳住了阵脚,“用青萍剑的本命剑意!”
陈砚深吸一口气,将手掌按在青萍剑的剑脊上。他能感觉到,父亲的剑意、清辉剑的锋芒、万剑图的执念,都在这一刻汇聚。青萍剑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剑身变得透明,隐约能看到无数剑影在其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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