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抬了下去,宴会厅内那股无形的骚动和窃窃私语却久久未能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那个依旧平静的青衫身影上,充满了惊疑、忌惮,甚至是一丝恐惧。
他到底做了什么?言出法随?还是某种诡异的诅咒?
北鹏对周围的反应视若无睹,只是对着主位上的姜震山再次微微拱手,便欲返回自己的座位。
“且慢。”
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阴柔。说话的是那位一直沉默寡言的首席谋士,莫霖。
他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看似温和,实则深不见底的笑容:“殿下手段,果然玄妙莫测,令人大开眼界。王通年少轻狂,自取其辱,怪不得殿下。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地看向北鹏:“殿下此法,似乎并非武道,亦非法术,倒像是……牵动了冥冥中的某些因果气数?不知殿下可否为我等解惑,此乃何种妙法?也好让我等凡夫俗子,长长见识。”
这话问得极为刁钻!既点出了北鹏手段的非常规性,又将问题提升到了“道”的层面,逼北鹏透露底细。若北鹏答不上来,或者敷衍了事,之前营造的神秘感便会大打折扣;若如实相告,更是自曝其短。
姜震山目光微动,并未阻止,显然也想借莫霖之口,探探北鹏的深浅。姜洛神则微微蹙眉,觉得莫霖此举有些咄咄逼人。
所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看向北鹏。
北鹏停下脚步,看向莫霖,脸上依旧带着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莫先生过奖了。北鹏修为尽失,哪懂得什么高深妙法?不过是因自身遭逢大变,于生死间徘徊,对气机流转、吉凶征兆,比常人敏感些许罢了。方才观王公子气色,肾水枯竭,邪火内炽,已是外强中干之相,只需稍加引导,其自身隐患便会爆发。此非北鹏之能,实乃王公子自作之孽,北鹏不过是……顺势而为,点破其表象而已。”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能力归结于“生死间的感悟”和“对气机的敏感”,既解释了现象,又巧妙地避开了核心秘密,还将功劳(或者说责任)推给了王通自己,显得合情合理。
莫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他自然不信这套说辞,但北鹏回答得滴水不漏,他也不好再继续逼问,只得干笑两声:“原来如此,殿下果然非常人,竟有这般际遇,佩服,佩服。”
北鹏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从容回到座位坐下。
经此一事,再无人敢轻易出言挑衅。宴会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众人饮酒谈笑间,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北鹏所在的方向,带着敬畏与好奇。
那个名为韩云的年轻将领,再次举起酒杯,隔着人群对北鹏示意,眼中欣赏之意更浓。
北鹏坦然受之,心中却在快速盘算。莫霖的试探,说明侯府内部对他并非铁板一块的接纳,仍有警惕和怀疑。而那个韩云,似乎可以尝试接触。
宴会继续进行,但核心已然偏离。接下来的歌舞表演、才艺展示,都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众人心思各异,都在消化着北鹏带来的震撼。
姜洛神偶尔与北鹏目光相接,都会迅速移开,但心中那份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却愈发清晰。
就在宴会接近尾声,众人准备辞行之际——
突然!
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刺骨阴寒的气息,如同无形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潜入宴会厅,精准地向着北鹏所在的方向缠绕而来!
这气息极其微弱,若非北鹏对气运和恶意感知极其敏锐,几乎难以察觉!其中蕴含的阴毒与诅咒意味,与李府那股暗绿色诅咒同源,但更加凝练、更加隐蔽!
是那个黑袍人!或者是他派来的手下!他们竟然敢在镇北侯府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这股阴寒气息的目标并非直接杀伤,而是如同跗骨之蛆,试图悄然侵入北鹏体内,种下某种追踪或者标记的印记!
北鹏心中冷笑一声,果然来了!
他早有防备!体内冀州鼎魂微微震动,一股无形的气运屏障瞬间在体表形成。那阴寒气息撞在屏障之上,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鼎魂散发出的浩大、堂皇之气消融、吞噬殆尽!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与此同时,北鹏目光如电,循着那气息传来的方向,猛地望向宴会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那里,一个穿着普通仆役服饰、低着头正在收拾餐具的中年人,身体微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随即迅速恢复正常,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找到你了!”北鹏眼神一冷。虽然只是个被推出来试探的马前卒,但至少确认了对方的存在和手段。
刚才那瞬间的气机交锋极其短暂隐蔽,除了北鹏和那个出手的仆役,在场其他人,包括姜震山父女,似乎都未曾察觉。
但姜震山是何等人物?他虽未感知到具体过程,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北鹏那一瞬间目光的锐利和投向角落的异常。他心中一动,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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