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具杀手的尸体被石勇等人悄无声息地处理干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但小院内的气氛,却如同拉满的弓弦,骤然紧绷。
北鹏站在院中,月光洒在他平静无波的脸上,眼神却锐利如鹰,扫过地上残留的些许打斗痕迹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公子,这些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不像是寻常江湖客,倒像是……军中出身,或者大家族培养的死士。”石勇包扎着手臂上的轻伤,面色凝重地分析道。他曾在军中多年,对这类气息十分敏感。
“军中?死士?”北鹏眼中寒光一闪。看来那位“主上”的势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庞大,触手甚至可能伸入了北境军方。
柳三变也闻声走了出来,看着院中的情形,脸色发白,但思维依旧清晰:“对方接连受挫,如今又损失了四名好手,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下次再来,恐怕就不是暗杀,而是……更直接的碾压了。公子,我们需早作打算。”
北鹏点了点头。被动挨打,绝非他的风格。对方既然已经亮出了獠牙,那他也不能再局限于这小院方寸之地。
“赵常。”
“奴才在!”赵常连忙应道,他刚才也吓得够呛,但此刻见北鹏如此镇定,也安心了不少。
“之前让你打听的,关于北境商会,以及那个钱富的底细,如何了?”
赵常精神一振,立刻回道:“回殿下,打听到了!那钱富表面上是北境商会会长,生意做得极大,但背地里,确实不太干净!他不仅垄断了许多紧俏货物的渠道,压榨小商贩,还暗中放印子钱(高利贷),逼得不少人家破人亡!而且……奴才还打听到,他和城主府一些官员,甚至军中的个别将领,都往来密切!最近,他似乎正在暗中筹集一大笔资金,像是在谋划什么大生意,具体内容却打听不到,保密得很。”
北鹏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垄断、高利贷、勾结官吏……这钱富的气运,是金中带黑,财帛虽厚,根基却不稳,尤其是那丝与外界相连的灰线,显示其与某些不稳定因素关联极深。而且,正在筹集大量资金?
一个计划瞬间在北鹏脑中成形。
你要用资金和势力来碾压我?
那我便先断了你的财路,抽了你的薪柴!
“柳先生。”北鹏看向柳三变,“若我们要在短时间内,让钱富的生意出现巨大亏空,甚至引发其资金链断裂,该如何操作?”
柳三变闻言,先是一惊,随即眼中爆发出精光,他快速思索着,语速也加快了几分:“钱富生意盘根错节,直接对抗很难。但其根基在于垄断与借贷。若要动他,可从三处着手:其一,寻找其垄断链条中最薄弱、利润最高的一环,设法打破垄断,引入竞争者,哪怕只是造成价格波动,也足以扰乱其预期;其二,在其放贷业务上做文章,若能制造其大量借贷无法收回的假象或事实,引发挤兑,其资金链必受重创;其三,也是最关键的,破坏他正在谋划的那桩‘大生意’!若能让他这笔投入血本无归,甚至背上巨额债务,便是致命一击!”
“好!”北鹏赞道,“便依先生之策。赵常,你立刻动用所有关系,不惜代价,给我查清楚钱富那桩‘大生意’究竟是什么!还有,他垄断的生意中,哪一环利润最高,又最容易突破?”
“奴才明白!这就去!”赵常领命,如同打了鸡血般冲了出去。跟殿下干,果然刺激!
“严师傅。”北鹏又看向因为刚才动静也惊醒过来的严震。
“公子请吩咐!”
“我需要你尽快打造一批东西,不要求多么精良,但要足够坚固、实用,最好是……军中制式装备的仿制品,或者一些便于携带、威力尚可的防身利器。材料我会让赵常想办法。”北鹏需要快速武装石勇和他正在招募的人手。
严震眼睛一亮,拍着胸脯:“公子放心!打铁是俺老本行!保证又快又好!”
“石队正。”
“在!”
“加紧训练人手,同时,派最机灵的兄弟,暗中盯住钱富名下几个最重要的仓库、商铺,以及他常去的地方。一有异常,立刻回报。”
“是!”
北鹏一条条命令下达,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众人领命而去,小院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只是这一次,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发展的希望,而是大战将至的肃杀。
北鹏独自站在井边,看着水中倒映的冷月。
釜底抽薪,是破局之法。但他深知,自身实力才是根本。接连吞噬了邪鼎诅咒和四个筑基杀手的部分残余气运(虽少但精),他感觉筑基初期的境界已然稳固,甚至向着中期又迈进了一小步。冀州鼎魂也愈发凝实,对气运的吞吐和掌控力更强。
“或许,是时候主动‘觅食’了。”北鹏心中暗道。光靠被动吞噬来袭之敌和这口灵井的微薄积累,速度还是太慢。这幽云城乃至整个北境,定然还有类似枯柳巷邪鼎那样的“气运富矿”,或者……某些身负庞大气运,却又被“衰运”、“死气”缠绕,即将倾覆的势力或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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