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沉稳的脚步声,如同催命的鼓点,一声声敲在周芷宁紧绷的神经上。她紧闭着眼,躺在柔软得过分的床榻上,努力调整着呼吸,让它听起来微弱、绵长,带着饥饿和虚弱特有的气若游丝。她能感觉到自己紊乱的心跳,撞击着空瘪的胃囊,带来一阵阵钝痛。
赌。
她在赌祁夜那扭曲的“在意”,赌他不会真的眼睁睁看着她衰弱下去。赌注是她残存的自尊和接下来可能获得的、极其有限的喘息空间。
房门被推开,没有敲门,带着主人独有的、不容置疑的权力。熟悉的、清冽中带着一丝压迫感的松木香气,随着来人的脚步,弥漫进房间。
周芷宁没有睁眼,但全身的感官都像拉满的弓弦,警惕地捕捉着他的每一个动静。她能感觉到他走近了,停在床边。那目光,如同实质,沉甸甸地落在她脸上,带着审视,带着评估,或许……还有一丝她无法辨明的复杂情绪。
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她刻意营造出的、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细微地起伏。
“起来。”
祁夜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依旧是命令式的口吻,听不出喜怒,却比任何呵斥都更具威压。
周芷宁的眼睫轻微颤动了一下,但没有立刻遵从。她需要将“虚弱”演得更逼真一些。她极其缓慢地、艰难地掀开眼皮,目光涣散地看向站在床边的男人。
逆着光,他高大的身影显得更加挺拔,也更具压迫感。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正锐利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要穿透她伪装的表象,直抵灵魂深处。
“我……没力气……”她开口,声音沙哑干涩,带着气音,这是真实饥饿和刻意表演混合的结果。
祁夜没有说话,只是弯下腰,一只手伸到她的颈后,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弯,动作算不上温柔,却异常稳定有力,轻而易举地将她从床上打横抱了起来。
周芷宁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想要挣扎,但虚软的身体和空乏的力气让她只能徒劳地蜷缩在他怀里。他的胸膛坚硬而温热,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不容忽视的体温,与他冰冷的外表形成诡异反差。这种亲密接触让她感到极度不适和屈辱,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他抱着她,步伐稳健地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旁,将她放了进去。然后,他转身走到门口,对等在外面的阿香吩咐了一句:“把粥端进来。”
很快,阿香端着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鸡丝粥走了进来。她低着头,不敢看房间里的任何一个人,将粥碗放在沙发旁的小几上,便迅速退了出去,再次将空间留给这对关系扭曲的男女。
祁夜拉过一把椅子,在周芷宁对面坐下。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看着她,目光在她苍白憔悴的脸上停留,掠过她干裂起皮的嘴唇,以及那双因为虚弱和戒备而显得格外大的、带着倔强余烬的眼睛。
“吃。”他开口,依旧是那个简短而强硬的字眼。
周芷宁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也避开那碗诱人却代表着屈辱的粥。“我不饿。”她违心地说,声音微弱。
祁夜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阴霾。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直接拿起碗里的瓷勺,舀起一勺粥,递到她的唇边。动作强势,不容拒绝。
温热的粥几乎碰到了她干裂的嘴唇,那香气钻入鼻腔,让空乏的胃部一阵剧烈抽搐。生理的渴望与心理的抗拒在她体内激烈交战。
她死死抿着唇,用沉默表达着最后的抵抗。
“周芷宁,”祁夜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我的耐心有限。不要挑战它。”
他的另一只手,突然抬起,并非要打她,而是精准地捏住了她的下颌。力道之大,让她感到骨骼生疼,被迫张开了嘴。
“呜……”屈辱的呜咽被她强行咽了回去。温热的、带着咸鲜味道的粥被强行喂入了口中。她下意识地想要吐出来,但祁夜捏着她下颌的手微微用力,迫使她做出了吞咽的动作。
粥滑过干涩的喉咙,落入空荡荡的胃里,带来一丝暖意,却也带来了更深的绝望。
一勺,又一勺。
祁夜的动作算不上粗暴,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不容置疑的精准和耐心。他无视周芷宁愤怒而屈辱的眼神,无视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只是重复着喂食的动作,仿佛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
周芷宁从一开始的激烈抗拒,到后来的麻木接受。她不再看他,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像个失去灵魂的破败玩偶,任由他摆布。每一次吞咽,都像是在吞下自己的尊严。
她藏在睡衣袖子下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深深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转移注意力,来维持内心那一点点不肯彻底熄灭的火苗。
就在一碗粥快要见底的时候,祁夜喂食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了周芷宁因为刚才被他抱起和挣扎而略显凌乱的领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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