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枝雾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但那弧度很快消失,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用力,试图撇开他的手,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公事公办,带着刻意的疏远:
“顾总醒了?”
“既然醒了,那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公司还有事,我就不打扰顾总休息了。”
她站起身,作势就要离开,每一步都迈得从容,却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别走!”
沙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急切和激动。
顾凛猛地坐起身,这个动作牵扯到了手背上的输液针,
一阵刺痛传来,让他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温枝雾脚步顿住,回头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以及那回血的手背,眉头微蹙。
“顾总,”
她转过身,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语气带着玩味的探究,
“我为什么不能走呢?你现在是以公司上司的身份命令我留下,还是以……别的什么身份,在请求我别走?”
她顿了顿,红唇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
“如果您需要人照顾,刘助理显然比我更专业,也更合适。”
顾凛看着她那副油盐不进、随时准备抽身离去的模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疼痛远比手背上的针口更甚。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原则,在她面前,都变得不堪一击。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只剩下卑微的乞求和不加掩饰的脆弱。
他放软了所有的语气,几乎是低声下气地开口:
“枝枝……”他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带着示弱的沙哑,
“我想明白了……我真的想明白了。”
他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可以……可以和其他人有别的关系。我接受,我都接受!”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拳头在身侧紧紧握住,
指节泛白,但他还是坚持说了下去,
“我不想……不想被你踢出局。枝枝,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辞职,不要离开好不好?”
温枝雾看着他低垂的眼睫,那副可怜巴巴、
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与平日里那个说一不二、冷酷决绝的顾氏总裁判若两人。
若是让外面的员工看到他们敬畏有加的顾总此刻这副委屈求全、
只求一点垂怜的模样,怕是会惊掉下巴。
她故意歪了歪头,语气带着一丝残忍的天真,像是在确认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
“哦?我和他们有亲密的接触,顾总您,也能接受?”
“可以。”顾凛几乎是立刻回答,声音斩钉截铁,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紧紧盯着她,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只要……只要你不离开。”
温枝雾走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伸手轻轻抚过他苍白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怜悯,几分戏谑:
“顾总,您何必呢?以您的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在我这里如此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顾凛激动地反驳,
一把抓住她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贴在自己滚烫的皮肤上,眼神偏执而炽热,
“枝枝,别再说这种话,是我愿意的,只要是你,我什么都愿意!我只求你……求你能疼疼我,分一点点目光给我,就够了……”
看着他几乎要落下泪来的样子,温枝雾心底那点征服欲和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她终于不再逗弄他,顺势在床边坐下,反手与他十指紧紧相扣。
“好吧,”她语气放缓,带着一丝施舍般的温柔,
“看你这么可怜……但是,”她话锋一转,“我还是会离职的。”
顾凛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急切地问:“为什么?”
难道他退让到这一步,她还是不肯留下?
“别激动,”
温枝雾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按了按他差点再次扯动针头的手背,动作带着安抚,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父亲,他下了最后通牒,要我实习期结束后必须回自家公司,从底层做起,熟悉业务。”
她看着他瞬间亮起的眼眸,补充道:
“而且,我爸的公司,就在你公司隔壁那栋楼。所以顾总要是想见我,随时都可以过来,很方便。”
听到这话,顾凛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甚至涌上一股狂喜。
隔壁栋?那岂不是……近在咫尺?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形成——或许,
他可以考虑和温氏集团谈个合作,在两栋主楼之间,建一座专属的空中廊桥?
那样,他就能随时随地,名正言顺地去找她了……
这个想法让他苍白疲惫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和隐隐的期待。
“另外,”
温枝雾看着他表情的变化,继续道,
“顾总,我得提前跟您报备一下,接下来这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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