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浣玉轩”尚未正式开门,门口便已聚拢了三五个好奇的妇人,对着明亮整洁的店铺指指点点。
辰时正,店门准时打开。沈月今日特意穿了一身素净却不失雅致的湖蓝色衣裙,略施薄粉,更衬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她亲自站在柜台后,嘴角含着一抹浅笑,姿态落落大方。
柜台里,一块块切割整齐、色泽温润、散发着不同淡淡香气的香皂,如同艺术品般陈列在铺着深色绒布的木架上。旁边还放着几个装有皂液的小巧琉璃碗和清水盆,供人试用。
清新的桂花香、淡雅的茉莉香、清甜的梅花香……几种不同的香气在店内淡淡萦绕,瞬间抓住了门外妇人们的心。
“这位……姑娘,你家这玉容皂,当真如传言般好用?”一个胆大的圆脸妇人率先开口问道,眼睛却不住地往那些漂亮的皂块上瞟。
沈月微微一笑,取出一块试用装,邀请她上前:“大娘不妨亲自一试。清水打湿手,用这皂轻轻揉搓便可。”
那妇人将信将疑地依言操作,细腻丰富的泡沫和清新的香气立刻让她惊喜地睁大了眼,用水冲净后,看着自已明显干净滑嫩许多的双手,更是难以置信!
“哎哟!这……这可真是神了!比澡豆好用多了!又香又滑!”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一声惊呼,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引爆了现场。其他围观妇人纷纷涌上前要求试用。
“给我来一块桂花的!” “我要那块茉莉香的!” “这梅花香的怎么卖?”
效果直观,口碑发酵,再加上之前谣言铺垫的好奇心,销售情况火爆得出乎意料。虽然定价不菲,一小块便要五十文钱(相当于普通人家几日的饭钱),但对于临安城那些追求生活品质的富庶人家女眷来说,这点钱完全值得。
不到一个上午,首批晾晒好的几十块香皂便被抢购一空。后来者只能悻悻而归,再三询问何时补货。
沈月一边收着铜钱和碎银子,一边微笑着应对,心中却波澜不惊。这只是开始。她深知饥饿营销和口碑传播的力量。
后院工坊里,春杏和秋菊听到前面的热闹动静,得知香皂这么快就卖光了,又是惊喜又是着急,手下搅拌得更加卖力。周家兄弟也忙着将新出炉的皂液倒入模具。
秦风抱着手臂,靠在院中的槐树下,看着前面店铺隐约传来的喧闹声,再看看后院忙碌的景象,冷峻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复杂。这个女人,似乎真的有点本事。
然而,利益的蛋糕一旦做大,自然会引来窥视的目光。
当日下午,便有两个穿着绸衫、戴着瓜皮帽、一脸精明相的男子晃悠到了浣玉轩门口,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此时店里货已售罄,暂时关门,他们便敲响了侧院的门。
周良开门询问,那两人自称是城南“馥芳斋”的管事,说自家东家对浣玉轩的香皂很感兴趣,想谈谈合作,能否大量采购,或者……购买配方。
沈月在后院听得真切,心中冷笑。合作是假,窥探配方才是真。馥芳斋是临安城最大的胭脂水粉铺之一,背景颇深,岂会看得上她这小店?分明是见香皂有利可图,想来巧取豪夺。
她示意周良回绝,只说产量有限,暂不考虑合作。
那两人碰了个软钉子,脸色不豫地走了,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打量了几眼院子。
傍晚,沈月将秦风请到堂屋。
“秦壮士,今日馥芳斋的人来过了。”沈月神色平静,“看来我们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接下来,恐怕不会太平静。”
秦风点头,眼神锐利:“姑娘放心,我已吩咐赵铁孙海加强夜间巡视。白日里也会多加留意可疑之人。”他顿了顿,又道,“是否需要我派人去查查馥芳斋的底细?”
“暂时不必。”沈月摇摇头,“我们根基未稳,不宜主动挑起冲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当务之急,是加快生产,同时……”她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我们需要一个更稳固的靠山,或者说,一个能让馥芳斋之流不敢轻易动我们的‘名头’。”
光靠萧煜那块不能轻易示人的令牌,还不够。她需要的是一个明面上能震慑宵小的身份或背景。
“姑娘有何打算?”秦风问道。
沈月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几分算计:“或许,我们可以从‘白玉浆’入手,送一份人情给真正需要它的人。”
临安府衙后院,通判张大人正为一件小事烦心。他的老母亲年事已高,肠胃虚弱,近日又食欲不振,大夫开了不少药,老人却嫌苦涩不肯服用。正巧,府中采买的仆人近日从外面带回来一种名为“白玉浆”的饮子,味道醇厚微甘,老人竟颇为喜欢,每日都要饮上一碗,胃口也似乎好了些许。
张通判正觉欣慰,却听闻这“白玉浆”近日因传言有养生之效,价格飞涨,且供不应求,心中不免有些嘀咕,怕老人长期饮用,花费太大,且来路不明,终非长久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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