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城的暮色像浸了墨的纱,从东城墙缓缓垂落时,陆家演武场的喧嚣还没歇。十几道灵气光刃在青石上空划过,带着凝气修士特有的凌厉,连飘在半空的落叶都被劈成碎末——离家族大比只剩九日,族中子弟几乎把演武场当成了家,连晚饭都端着碗在场地边吃,生怕少练半刻就被对手赶超。
陆家后院的火锅摊倒还维持着几分热闹。九宫格铁锅里的牛油凝了层浅金,婉儿正蹲在灶台边,用粗布擦着沾油的木桌,账本上的 “正” 字已经画到了第三行:“少爷,今天又多了五个年卡会员,张屠户说明天要带铁匠铺的兄弟来,还说咱们的辣汤能解练剑的乏呢!”
大虎扛着半袋灵木炭从冰窖出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却笑得咧嘴:“大哥,明天的灵羊肉我跟张屠户订好了,他说留最好的后腿,给您大比前补力气!” 小虎攥着块刚磨好的鹅卵石,凑到陆凡身边小声说:“少爷,我听演武场的人说,陆轩少爷的疾风剑法又快了,您…… 您明天要不要少出摊,多练练拳?”
陆凡坐在竹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白天应对陆浩找茬时吸收的 “难堪值” 还在丹田流转,加上食客的 “满足值”“支持值”,白色心能已经攒得快溢出来,却始终卡在键来境初期的瓶颈 —— 就像隔着层薄纸,只差一点外力就能捅破。他抬头望向演武场方向,能清晰捕捉到陆轩那团 “傲慢值:+10” 的橙红气泡,混着 “急躁值:+6”,在暮色里晃得刺眼。
“明天我去城外药铺买些静心草。” 陆凡突然开口,“最近练拳总心神不宁,用静心草泡点茶,说不定能稳稳气息。” 他没提心能瓶颈,只把需求归在 “锻体练拳” 上,符合 “不暴露能力” 的设定。婉儿立刻点头:“我跟您一起去!药铺的王掌柜认识我,能给咱们算便宜点!” 大虎也跟着举手:“我也去!城外路不好走,我帮您扛药!” 小虎攥紧鹅卵石:“我…… 我也去,能帮您看东西!”
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四人就背着布包往城外走。青阳城的晨雾还没散,路边的野草挂着露珠,偶尔能听到远处山林里的鸟鸣。陆凡故意走在后面,悄悄调动 “对线屏蔽”—— 淡白色的心能屏障裹住全身,能清晰捕捉到周围的情绪波动:赶路货郎的 “忙碌值:+3”、晨练修士的 “专注值:+4”,没有半分异常。
走到城外三里的小树林时,突然传来 “锵” 的一声剑鸣,紧接着是粗哑的怒吼:“凌绝!把剑谱交出来,饶你不死!”
“谁在里面?” 大虎瞬间绷紧身子,攥紧了腰间的柴刀 —— 他虽只是凡人,却常年干力气活,倒有几分胆气。婉儿赶紧躲到陆凡身后,小声说:“少爷,好像是打斗声,咱们要不绕路吧?”
陆凡示意众人蹲下,悄悄摸到树林边缘的老槐树后。透过枝叶缝隙望去,空地上正打得激烈: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少年单膝跪地,左臂的伤口渗着血,染透了半边衣服,却死死握着柄锈剑,剑尖指着对面五个黑衣汉子 —— 那少年剑眉紧蹙,脊背挺得笔直,哪怕嘴角溢着血,眼神里也没半分退缩。
五个黑衣汉子里,领头的刀疤脸手里拎着柄染血的钢刀,正是青阳城附近臭名昭着的黑风寨悍匪。“敬酒不吃吃罚酒!” 刀疤脸一脚踹飞地上的石块,“兄弟们,废了他!剑谱到手,寨主重重有赏!”
两个跟班举着铁棍就冲上去,少年勉强举剑格挡,却因为受伤,动作慢了半拍,肩胛骨被铁棍砸中,闷哼一声,锈剑差点脱手。陆凡能清晰捕捉到他头顶的 “不屈值:+9”,像团顽强跳动的火焰,混着丝 “绝望值:+3”,看得人心头发紧。
陆凡看着这一切,分析:黑风寨五人,领头的是凝气初期,其余四个是锻体九层;己方四人,这个叫凌绝的少年虽受伤但有剑招,大虎力气大,自己能借心能干扰,婉儿和小虎可做辅助,未必没有胜算。
“大虎,你跟我从左边绕,喊着吸引他们注意力;婉儿,你带着小虎在这儿等着,要是情况不对,就往城里跑,报官求救;那剑修兄弟看样子快撑不住了,咱们得帮他一把。” 陆凡压低声音,故意说得仓促,像临时做的决定。
大虎攥着柴刀点头,跟着陆凡从树后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喊:“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敢在陆家地界行凶,不怕被族卫抓吗?” 刀疤脸等人果然被吸引,转头的瞬间,陆凡悄悄调动心能 —— 一缕白色心能顺着目光缠上最前面的跟班,放大了他的 “急躁值:+5”。那跟班本就想抢头功,被心能干扰后,挥棍的动作突然变急,一棍没砸中凌绝,反而打在了同伴的胳膊上。
“蠢货!” 刀疤脸骂了一句,刚想转头教训跟班,凌绝突然抓住机会,锈剑划过一道寒光,直逼刀疤脸的胸口。刀疤脸慌忙举刀格挡,却没注意脚下 —— 陆凡趁他分神,悄悄伸脚勾了下他的脚踝,动作轻得像被野草绊了下,刀疤脸重心不稳,“噗通” 一声摔在地上,钢刀滑出去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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