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突如其来的愧疚
“第一，我不要做只出钱、然后什么都不知道的甩手掌柜。每个月的经营简报、重要的财务数据、产品重大迭代的决策，我都要知情，并且有权参与讨论。当然，具体技术开发和日常运营我绝不插手，我尊重你们的专业。”
“第二，”她语气严肃了些，“软件的宣传推广，不能擅自使用我的肖像权或者明星身份做文章。投资是我的个人行为，与我的演艺事业分开。如果未来需要代言或推广，必须通过我的经纪公司正式洽谈合约。这件事，至少在项目初期，我不想公之于众。”
“第三，资金注入方式。五亿，我不能一次性全部打给你，我们分成两到三期，根据产品研发的关键里程碑、上线后的用户数据增长和初期的市场反馈来决定后续资金的注入节奏。这对你我都是保障。”
她说完，看着黄道妍：“如果这些你能接受，我们就可以找律师准备投资协议了。”
黄道妍听完，脸上非但没有为难，反而露出了见面以来的第一个微笑，很淡，但真实。“我果然没找错人。”她点点头。
“你提的这些，我之前都考虑过。既然想好好合作，公开透明、权责清晰对大家都好。你的条件，我全部同意。肖像权和宣传的问题，我明白，这也是对你事业的保护。资金分批注入，很合理，我们可以把这些都写进协议里。”
她伸出手：“那么，合作愉快，权幼蓝……董事？”
权幼蓝也笑了，握住她的手：“合作愉快，黄道妍……CEO？”她喜欢和聪明又干脆的人打交道。
签完初步意向文件后，黄道妍收起东西，看着权幼蓝，很认真地说：“你今后会为今天的决定骄傲的。”
权幼蓝拎起背包，对她眨眨眼：“我就喜欢你这种自信的样子。走了，还有课。”
走出咖啡馆，权幼蓝心里有种新奇的感觉。这算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个人投资，脱离了公司，完全基于她自己的判断。成了，或许能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不成，就当是交了笔昂贵的商业实践学费。反正现在她的钱躺在银行账户里也只是数字，拿出来做点有意思的尝试，总比让它发霉强。
巡演的筹备工作紧锣密鼓地展开。舞蹈排练被提上核心日程，让权幼蓝有些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的是，公司这次依然指派了崔胜澈那群男练习生作为她的主要伴舞团队。成本低，默契足，还能给孩子们一些曝光机会——公司的算盘打得精着呢。
站在宽敞的排练室里，看着眼前这群汗流浃背、却眼神晶亮地看着她、等待指示的弟弟们，权幼蓝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们中的很多人，像崔胜澈、权顺荣、李知勋，已经练习了快三年，实力出众，却依然在出道线上苦苦挣扎。NUEST在日本不温不火，公司的新男团计划也扑朔迷离。
而自己，却要站在聚光灯下，开启亚洲巡演。他们一次次地作为背景板，为自己伴舞，用汗水和努力托起她的舞台。
一种微妙的、近乎愧疚的情绪毫无预兆地击中了权幼蓝。她仿佛看到了一种可能性的分叉：如果公司资源分配不同，如果机遇稍偏，此刻站在这里筹备巡演的，未必不会是他们中的谁。自己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窃取或占用了原本可能属于他们的机会和光芒？
这种想法让她心里有点发堵，她知道这想法可能有点矫情，市场选择、公司决策、个人际遇本就复杂，不由人控制，但情感上却完全难以平静。
于是，不知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单纯的想要对他们更好的想法，权幼蓝对这群孩子们越发慈祥起来，甚至到了纵容的地步。
排练休息时，她不再只是坐在一边喝水看手机，而是变魔术一样从大袋子里掏出各种进口零食、高级水果、甚至带来自己排队从知名面包店买来的甜品。“孩子们，辛苦了，快来吃点东西补充能量！”“珉奎啊，这个蛋糕据说特别好吃，你尝尝！”“胜澈哩，别总喝冰美式，给你带了维他命饮料。”
练舞时，哪怕有人动作慢了半拍，或者走位有点小失误，她也笑眯眯的，耐心得不可思议：“没关系，我们再来一遍就好。”“这里确实有点难，我当初学的时候也练了好久呢。”“圆佑啊，表情可以再放松一点，对对，就是这样。”
她甚至开始关心起他们的学业和健康，絮絮叨叨像个老母亲：“知勋呐，熬夜做音乐可以，但要记得按时吃饭。”“明浩啊，最近韩语进步很大哦！”“灿啊，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
起初，弟弟们受宠若惊，欢天喜地。但几天下来，就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嘶……哥，你们有没有觉得，幼蓝努那最近……温柔得有点可怕？”休息时，金珉奎偷偷蹭到李知勋旁边，小声嘀咕。
李知勋看着不远处正笑眯眯给李灿递毛巾的权幼蓝，摸了摸下巴：“是有点……以前她虽然也对我们好，但该严格的时候绝不含糊，现在简直像换了个人。”
“对啊，上次我动作错了，她都笑着说没关系，”全圆佑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按照以往，她至少会给我一个你死定了的眼神。”
权顺荣一边拉伸一边点头：“而且投喂得太频繁了，我感觉我脸都圆了。”
李知勋抱着水瓶，默默总结：“无事献殷勤……”
几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点毛毛的。努那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还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阴谋？
崔胜澈默默观察着权幼蓝近期的反常。
比起其他弟弟，他更清楚公司目前的状况——男团计划的又又又延迟，也看懂了权幼蓝眼中偶尔闪过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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