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展护卫,你把药喝了,下去吧。”
展昭如蒙大赦,又带着满心苦涩,端起那碗安神汤,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都比不上他心里的苦。
待展昭离开后,八贤王看着还在研究“应激反应治疗方案”的晏安,深吸一口气,试图点醒这块朽木:
“安安啊……你觉得展护卫此人如何?”
晏安毫不犹豫,竖起大拇指:
“忠勇可靠,武艺高强,乃开封府栋梁,大宋好儿郎!”
八贤王一噎:
“……还有呢?”
晏安一脸认真:
“为人正直,心系百姓!”
八贤王不信邪:
“……还有呢?”
晏安思索一瞬:
“嗯……饭量不错,身体康健!”
八贤王闭上眼,默念了三遍“这是自家的”,而后从袖中掏出一本薄薄的《诗经》,塞到晏安手里:
“闲暇时……多读读诗书,陶冶性情。”
晏安接过,翻了两页,眼睛一亮:
“多谢父王!这里面好多草木鸟兽之名,或可入药!
我拿去与公孙先生探讨探讨!”
看着晏安欢快离去的身影,八贤王颓然坐回椅中,对身旁的管家喃喃道:
“去……把本王的降压茶拿来。”
“再查查,开封府是不是风水有问题……”
……
晏安发现,最近身边的人都很奇怪。
先是艾虎这丫头,举着话本凑到她跟前,指着才子佳人的桥段,眼睛亮晶晶地问:
“安安姐你看,这英雄救美之后,一般都是要……嘿嘿,你懂的!”
晏安接过话本,认真研读片刻,抬起头,严谨地指出:
“此情节设计不合理,根据力学原理,从那个高度跌落,男主角不可能用单手稳稳接住并且原地旋转三周。
而且他们之前只见过一面,感情基础薄弱,缺乏可信度。”
艾虎当场抓狂,跺着脚喊:“重点不是这个啊!”
接着,在书房整理卷宗时,公孙策状似无意地问起:
“安安觉得,展护卫为人如何?”
晏安不假思索,客观评价:
“展护卫武艺高强,为人正直,是开封府不可或缺的栋梁。”
她内心疑惑,公孙先生怎么突然问这个?是要做人员评估吗?
公孙策摇扇的手顿了顿,含笑再探:
“哦?那若是……作为终身托付的良人,安安以为如何?”
晏安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一脸“我懂了”的表情:
“先生是担心展护卫的婚事吗?确实,展护卫这般人品,当配一位贤淑佳人。若有需要,我或许可以帮忙参谋一二?”
原来开封府也催婚!
看来得帮展护卫留意一下汴京的优秀女子名录了。
公孙策当时便被茶水呛得咳嗽连连,连道:
“咳……安安……咳……有心了。”
晏安觉得,先生大抵是欣慰于她对同僚的关怀。
最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是王马张赵四位大哥。
午后,四大护卫窝在院角的石桌旁,脑袋凑到一起。
王朝压低声音:
“我赌三个月!展大人那性子,跟办案似的,讲究个水到渠成!”
马汉连连摆手:
“我看起码半年!安妹子那脑子,光案子就琢磨不完,哪顾得上这个?”
张龙老神在在:
“我倒觉得,一月足矣。情之一字,不讲道理。”
赵虎嘿嘿一笑:
“那我折个中,赌两月!输了的包一个月酒钱!”
四人正要击掌为誓,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冷平静的声音:
“赌什么?”
四人瞬间僵成石雕,脖子“咔咔”地转向身后。
只见展昭不知何时抱剑而立,正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们……和石桌上用粉笔画着的简易赌约图。
四大护卫魂飞魄散:“展、展大人?!”
展昭目光扫过赌约,在“一月”、“两月”、“三月”、“半年”上停留片刻,脸上看不出喜怒。
“赌注太大,影响同僚和睦。不如……”
他顿了顿,耳根悄然泛红:
“改为一坛‘杏花春’。”
四大护卫目瞪口呆。
就在这时,晏安拐过走廊,恰好听到后半句,她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顺口接话:
“什么杏花春?你们要喝酒吗?”
四大护卫的脸瞬间红透,手忙脚乱地想用身体挡住石桌。
展昭握拳抵唇,轻咳一声,移开了视线。
晏安看着举止诡异的五人,眨了眨眼。虽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基于对伙伴的信任,她真诚地提出了建议:
“公孙先生说,白天不当值的话,少喝点……应该也没事?”
将这几日所有奇怪的迹象在脑中梳理一遍后,晏安得出了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
看来大家都很关心展护卫的终身大事,正在用各种方式集思广益。
作为并肩作战的伙伴,自己确实也该多上心才是。
于是她翻开名册,开始认真地筛选汴京适龄闺秀,浑然不觉窗外某人擦剑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更沉重更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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