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前引:灯能破暗,心能照妄。当迷雾笼罩,唯有点亮心灯,方能照见真实。佛法云:心如明镜,物来则照,唯有直面内心的阴影,方能成就真正的光明。
次日清晨,秋雾浓重如纱,将整个净土司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廊下的青石板湿漉漉的,踩上去发出细微的声响。经过昨日的连番变故,每个人都显得心事重重。值房内,赵书平独自坐在角落,面前摊开的算稿已经许久未动,墨迹早已干涸。他的指尖因用力而发白,眼神中满是挣扎与自责,时不时抬手揉着胀痛的太阳穴。
周清韵端着新沏的茶走进来,见他这般模样,轻轻将茶盏放在他手边:赵大人,喝口茶定定神吧。茶香袅袅,却似乎驱不散他眉宇间的阴郁。
就在这时,廊下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姬凰今日换了一身素白常服,衣袂飘飘,发间只簪着一支青玉竹节簪,整个人清雅出尘,与往日的威严大不相同。她目光温和却坚定地扫过众人:诸位,放下手中事务,随我去静心堂。
静心堂坐落在衙门最深处,是新辟的修行之所。四壁空空,只悬挂着几幅水墨禅画,正中悬着一盏琉璃心灯。这灯造型古朴雅致,灯身通透如冰,其中跳动的火焰映照出温暖的金色光晕,将整个空间笼罩在一种奇特的宁静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与琉璃灯的光晕交织,令人心神不由自主地沉静下来。
今日不议事,不论案。姬凰盘膝坐在灯下的蒲团上,衣袂铺展如莲,我们只做一件事——照见本心。
第一幕:心灯初照
玄煞抱着剑立在门边,身形如松,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谁先来?
赵书平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率先起身走到灯前。琉璃灯影落在他脸上,清晰地照出眼底的血丝和眉宇间的疲惫,连几日未刮的胡茬都显得格外清晰:我...我承认,昨日确实与那货郎说过话。
堂内顿时一片寂静,只能听到灯花爆开的细微声响。林枫不自觉地握紧了刀柄,目光中充满警惕;周清韵担忧地攥紧了衣袖;柳娘子则是不忍地别过头去。
但我是去还钱的!赵书平声音哽咽,双手微微发抖,上月家母突发急病,我在京城举目无亲,俸禄尚未发放,不得已向那常来送货的货郎借了十两银子。昨日发了俸禄,我特意去后巷寻他还债...
琉璃灯影微微晃动,温暖的光晕笼罩着他,照出他眼中的真诚与无奈。周清韵轻声道:那净盐...
我真的不知道!赵书平急得跺脚,额角渗出细汗,若有一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我赵书平虽不才,却也知道二字怎么写!那日我确实去过盐仓附近,但只是路过,绝未靠近!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琉璃灯忽然大放光明,灯影中竟映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孙铭!只见他趁着夜色,用备用钥匙打开盐仓,蹑手蹑脚地搬走了一箱净盐。画面中,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更令人心惊的是,他搬运时还不时左右张望,神色慌张。
原来是你!林枫怒目而视,手已按在刀柄上,铠甲发出铿锵之声。
孙铭瘫倒在地,涕泪横流,不住叩头:他们用我侄儿的性命相逼...我、我实在没办法啊...那孩子才八岁,自幼丧父,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求国师开恩,求诸位大人开恩啊...
第二幕:照见因果
午后,秋阳透过雕花窗棂,在静心堂内投下斑驳的光影。净土司全员聚集在此,按照品级依次在琉璃心灯前自省。每个人都神情肃穆,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
轮到王五时,这个年轻的卫兵紧张得同手同脚地走到灯前。灯影中显现出令人心惊的画面:他在巡夜时总是下意识地绕开西侧门,脚步迟疑,眼神闪烁,每次走到那里都会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仿佛那里有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王五茫然地挠着头,脸上写满困惑,每次走到西侧门附近,就觉得心里发毛,后背直冒冷汗...就像有人在我耳边说快走快走...
玄煞忽然出手,身形如鬼魅般移至王五身后,指尖在他后颈轻轻一按。一缕比昨日更加浓郁的灰气被逼出,在灯影中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个诡异的符印,那符印形状奇特,隐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仔细看去竟像是一只闭着的眼睛。
这是...追踪印记?周清韵惊道,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用手掩住了口。
姬凰面色凝重,仔细端详着那个符印:不止。这是心障印,能让人下意识避开特定方位,同时在受术者不知情的情况下窥探其见闻。无明尊者好深的心机!他这是要在我们内部制造盲区,还要通过这些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
第三幕:净心明性
夜幕降临时,静心堂内烛火通明,琉璃心灯的光芒越发璀璨,将每个人的面容都照得纤毫毕现。在这场心灯照影中,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内心的阴影:有人因恐惧而退缩,有人因私心而徇情,更有人因嫉妒而生出恶念。灯影流转间,照见的是每个人最真实的模样,那些平日里隐藏的念头,此刻都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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