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的残魂悬浮在空中,暗红色的光芒如血管般在他虚幻的身体里搏动。他的眼神不再是记忆回廊中的清明与悔恨,而是充满了贪婪与疯狂。
“你以为我真的会魂飞魄散?”他发出刺耳的笑声,“三百年修为,我早就将一缕核心魂魄藏在令牌深处!冥渊以为我死了,古神恶念以为我死了,连你们也以为我死了……但现在,这具圣莲之躯,将是我重生最好的容器!”
话音未落,暗红残魂化作一道血光,直扑林悠然而来!
林悠然本能地催动双灯,青白光芒交织成盾。但血光触及光盾的瞬间,竟如腐蚀般迅速侵蚀,圣莲之力在这股被污染的混沌力量面前,竟然落了下风。
“没用的!”清玄的声音在她识海中回荡,“我的魂魄已被古神恶念污染,与你的圣莲之力同源而出却又相互克制!你越是反抗,我侵蚀得越快!”
剧痛从识海深处传来。林悠然感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在强行挤进自己的意识,试图将她原本的神魂排挤出去。她看到无数破碎的画面——那是清玄三百年来的记忆,被污染后的记忆充满了扭曲的欲望与疯狂。
“悠然!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苏淮安焦急的呼喊和撞击声,但试炼之地的门扉纹丝不动。
不能分心……林悠然咬牙,强行凝聚心神。她想起在记忆回廊中承载三千多份记忆的经验——那时她选择接纳,而不是抗拒。现在面对清玄的夺舍,是否也能……
不,不一样。记忆只是记忆,而这是要彻底取代她的意识。
就在她几乎要被清玄的神魂彻底压制时,石阶两侧墙壁上的莲花晶石突然同时大亮!
无数道光影从晶石中飞出,化作一个个半透明的女性身影——那是历代圣莲宿主的残影!她们环绕在林悠然周围,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端庄,有的灵动,但每一个的眼神都清澈而坚定。
“后辈,屏息凝神。”一个头戴莲花冠、手持金色莲灯的身影开口——正是林悠然在石碑镜中看到的装束,“我等留此残影,本就是为防备今日之局。圣莲试炼之地,岂容邪祟放肆!”
数十位圣莲宿主残影同时抬手,青白色的光芒从她们手中涌出,汇入林悠然体内。那光芒温和而浩瀚,如春雨润物,无声无息地洗涤着她的识海。
清玄的惨叫声响起:“不可能!你们明明只是记忆残影!”
“记忆残影,亦有守护后辈之志。”另一位宿主残影平静地说,“圣莲一脉,代代相传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守护之心。你以邪念侵蚀试炼,已触犯此地根本法则。”
越来越多的光芒汇聚,清玄的暗红魂魄如冰雪遇阳,开始迅速消融。他不甘地嘶吼:“我不甘心!三百年苦修……我本该……成神……”
最终,最后一缕暗红光芒彻底消散。令牌的碎片从空中坠落,在触及地面的瞬间化作飞灰。
林悠然虚脱般跪倒在地,大口喘息。那些宿主残影并未散去,而是围在她身边,眼中满是欣慰。
“孩子,你做得很好。”初代宿主的残影——那位手持金色莲灯的女子——轻声道,“在生死关头,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怕门外同伴涉险。这才是圣莲之力真正的根基:护佑之心。”
“可是……”林悠然抬头,“我刚才差点就被夺舍了……”
“差点,终究是没有。”另一位宿主残影微笑,“试炼本就不是一帆风顺的。现在,抬起头,看看你面前的路。”
林悠然依言望去,却愣住了。
原本的两条分岔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笔直向上的石阶。石阶的材质也发生了变化——左侧是温润的白玉,散发着纯净的圣莲气息;右侧是暗沉的玄铁,隐隐有混沌之力流转。而整条石阶,竟然同时具备两种特质。
“这是……”
“你通过了第一重考验。”初代宿主残影解释,“‘救世’与‘护心’,从来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真正的圣莲宿主,既要心怀苍生,也要守护至亲。二者合一,方是完整的‘圣莲之心’。”
就在林悠然开始攀登这条特殊石阶的同时,千里之外的啸月崖,萧景澜也面临着截然不同的试炼。
啸月崖是一座拔地而起的黑色石山,整座山仿佛被利刃劈开,一面是几乎垂直的崖壁,另一面是缓坡。萧景澜在两名玄水卫的协助下,花了整整两天才攀上崖顶。
崖顶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祭坛,由不知名的黑色石材铺成,石面上刻满古老的狼形图腾。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高达十丈的巨狼石雕,石雕的双眼是两枚散发着银色光芒的宝石,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萧景澜让两名玄水卫留在崖下警戒,独自走上祭坛。当他踏上祭坛中央的瞬间,巨狼石雕的双目骤然亮起刺目的银光!
“狼神血脉的继承者。”一个苍凉浑厚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三百年了,终于又有人踏上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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