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先生?”林悠然轻声呼唤。
苏淮安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这一次,他眼中的暗红色褪去了大半,恢复了些许清明。
“王妃……王爷……”他虚弱地笑了笑,“三十里……果然有效……”
“苏先生,我们需要知道生命之种的下落。”萧景澜单刀直入,“只有三圣物共鸣,我们才能安全进入归墟之眼,找到击败古神的方法。”
苏淮安的眼神波动了一下。
“生命之种……”他喃喃,“在神医谷……禁地……‘药王陵’深处……”
“具体位置?”林悠然追问。
苏淮安却沉默了。良久,他才艰难开口:“我不能告诉你们……因为药王陵的入口,需要神医谷嫡传血脉的鲜血才能打开。而打开陵墓的代价是……守陵人的性命。”
他看向两人,眼中是深深的悲哀:“每一代神医谷传人,在出谷时都会立下誓言:宁可谷毁人亡,也不能让外人进入药王陵。因为生命之种一旦离开陵墓,神医谷的千年传承就会断绝。”
“可如果古神降临,神医谷一样保不住。”萧景澜沉声道。
“我知道。”苏淮安闭上眼睛,“所以……我有一个折中的办法。”
他睁开眼,暗红色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决绝:“我体内的古神碎片,与生命之种有微弱的感应。因为生命之种是‘生’的极致,而古神碎片是‘死’的极致,两者相生相克。我可以……用碎片作为媒介,远程召唤生命之种的部分力量,足够打开归墟之眼的通道。”
“但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林悠然敏锐地察觉到他话中的隐瞒。
苏淮安笑了,那笑容里有解脱:“代价是……碎片与生命之种的力量会在我的体内彻底碰撞。要么碎片被净化,我活下来;要么……我成为两种力量碰撞的祭品。”
他看着两人震惊的表情,轻声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成功,我或许能因祸得福,彻底摆脱碎片;如果失败……至少我的死,能为你们打开通往归墟之眼的道路。”
洞窟内的寒气似乎更重了。
萧景澜与林悠然都说不出话。
他们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牺牲,可每一次牺牲,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当夜,王城密室。
苏淮安被秘密接回,为了实施他的计划,需要王城地下的特殊法阵——那里有初代守护者留下的力量增幅装置。
法阵已经绘制完毕,呈三环嵌套:最内环是苏淮安的病榻,中环放置着圣莲花瓣与狼神之牙,最外环则是九十九盏续命灯,灯火中燃烧着珍稀药材,为苏淮安吊住最后一口气。
“开始吧。”苏淮安躺在法阵中心,脸色平静。
林悠然与萧景澜对视一眼,同时将力量注入中环的圣物。
青金色与银白色的光芒交织,注入苏淮安体内。他闷哼一声,胸口的三种光芒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在圣莲与狼神之力的引导下,三股力量开始有序运转。
苏淮安双手结印,那是神医谷传承的古老印诀。随着印诀变化,他体内暗红色的古神碎片被强行激活,散发出浓郁的混沌气息。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神医谷深处,药王陵中传来悠长的共鸣。
一道碧绿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穿透山岩,跨越空间,与北境王城的法阵产生了联系。
“就是现在!”苏淮安厉喝,咬破舌尖,一口心头精血喷在空中。
精血化作血雾,融入碧绿光芒。光芒中,一枚种子虚影缓缓浮现——那是生命之种的投影,虽然只是本体的一小部分力量,却散发着磅礴的生机。
三圣物——圣莲、狼神、生命之种——在这一刻产生了共鸣!
青金、银白、碧绿三色光芒交织,在空中撕开一道稳定的空间裂缝。裂缝另一端,是无尽的黑暗,黑暗深处,有一点微弱的莲花光芒在闪烁。
那就是归墟之眼!
但就在裂缝稳定成型的瞬间,异变突生——
古神碎片借着生命之种的力量,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暴!它不再满足于寄宿在苏淮安体内,而是想要吞噬生命之种的投影,完成自身的进化!
“不好!”林悠然大惊。
但已经晚了。
暗红光芒如毒蛇般缠住碧绿投影,疯狂吞噬。苏淮安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碎片在抽取他全部的生命力,用于对抗生命之种的净化之力。
“快……进去……”苏淮安用最后的力气嘶吼,“裂缝……维持不了多久……”
萧景澜看向林悠然。
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中断仪式,救苏淮安,但会失去通往归墟之眼的唯一机会;要么抛下苏淮安,进入裂缝,可那等同于看着他去死。
时间仿佛凝固了。
林悠然的造化创生之力已经涌向苏淮安,想要阻止碎片的吞噬。萧景澜的狼神之力也在犹豫,是去稳定裂缝,还是去救人?
而就在这时,苏淮安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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