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处理完手头的事务,踏着暮色回到家中。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母亲吴氏在灶间忙碌的身影。
“娘,我回来了。芒弟呢?又跑出去野了?”刘备一边放下随身携带的包裹,一边随口问道。他如今对幼弟的“放养”已是习以为常,只要天黑前知道回家便好。
吴氏擦了擦手,笑道:“午后便出去了,说是找小伙伴玩耍,许是又在哪家贪玩忘了时辰。备儿你先歇歇,饭菜马上就好。”
刘备点点头,也没太在意。他如今事业刚有起色,整日在外奔波,结交应酬,心思大多放在如何扩大影响、积蓄力量上。对于幼弟,他虽疼爱,却也难免有些疏忽。
然而,他刚坐下没多久,院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短打的汉子气喘吁吁地跑来,在门口拱手道:“玄德兄!可找到你了!你家幼弟……此刻正在城西张扈张公府上!”
“什么?!”刘备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芒弟在张家?那个在涿县根基深厚、势力庞大的豪强张扈家?
他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自己最近动作太大,扩张势力时,在哪个环节不小心触犯了张家的利益?对方这是要拿他幼弟开刀,给他个下马威?
一股怒火夹杂着担忧瞬间涌上心头。张家欺人太甚!有什么恩怨,冲着他刘备来便是!扣押一个六岁的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他如今在张世平、苏双的暗中支持下,确实已经开始招募乡勇,名义上是护卫商队,实则就是在组建自己的私人武装。
这种事情在当下乱象渐生的时局里并不罕见,就连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如袁绍、袁术兄弟,也都在大肆结交豪杰、蓄养死士。
但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抢饭吃,难免会触动原有势力的神经。
刘备心急如焚,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要不要立刻召集手下弟兄,去张家要人?但转念一想,张家是涿县老牌地头蛇,树大根深,自己这点刚刚攒起来的家底,恐怕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硬闯绝非上策。
“备知道了,多谢兄弟报信!”刘备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对那报信之人拱了拱手,立刻整理了一下衣冠,决定独自前往张家探个究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无论如何,芒弟的安危最重要!
他一路疾行,心中忐忑,已经做好了面对刁难、甚至撕破脸的准备。然而,
当他来到张府那气派的大门前,通报姓名后,却被门房客客气气地引了进去,态度恭敬,丝毫不像是对待“仇家”的态度。
进入客厅,眼前的景象更是让刘备愣住了。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只见张扈——那位传闻中脾气火爆、身材魁梧的豪强首领,正坐在主位上,而自己的幼弟刘芒,则坐在一旁,正跟一个黑壮少年大眼瞪小眼,两人中间的案几上摆着点心瓜果,似乎还在为最后一块糕点较劲……
这……这是什么情况?刘备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扈见到刘备,哈哈大笑着起身相迎:“这位便是刘玄德吧?果然一表人才,气度不凡!久仰久仰!快快请坐!”
刘备压下心中疑惑,连忙拱手回礼,姿态放得极低:“张公谬赞了!备乃后生晚辈,久仰张公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只是……听闻舍弟在府上叨扰,备心中不安,特来领回,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张公海涵!”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示意刘芒过来。
刘芒看到大哥来了,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躲在刘备身后,小声嘀咕:“大哥,我没惹事,我就是来找张飞哥哥玩的……”
张扈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将事情的原委简单说了一遍。
刘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刘芒自己找上门来的!还爬人家墙头。
虚惊一场!他狠狠瞪了刘芒一眼,意思是“回去再收拾你”,但面上却对张扈更加客气:“原来如此!舍弟顽劣,竟敢擅自攀爬贵府院墙,实在是备管教无方,惭愧惭愧!回去定当严加管教!”
张扈摆摆手,显得十分大度:“哎,玄德兄言重了!小孩子家,活泼好动乃是天性!我观令弟聪慧伶俐,胆识过人,将来必非池中之物啊!来来来,坐下说话!”
两人分宾主落座,一番交谈下来,竟是越聊越投机。
张扈言语间透露出结交之意,刘备自然是心中大喜!他如今虽有些名声,但根基尚浅,刘氏宗亲的名头听起来响亮,实则早已没落,能搭上张家这条地头蛇,对他未来的发展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他连忙表示自己早就想登门拜访,只是苦于无人引荐。
张扈也是精明之人,顺势提出了几项合作意向,比如借助刘备逐渐成型的“运输队伍”,帮忙将张家的一些“特殊货品”运往周边县邑;或者在某些环节需要官府人脉疏通时,请刘备通过其叔父刘元起的关系斡旋一二。
这对刘备来说,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这些合作不仅能带来实实在在的经济收益,让他有能力供养更多手下,更能进一步巩固和扩展他的人脉网络。他自然是满口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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