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演武场的气氛已经凝重到极点。
董天宝缓步踏上擂台时,能明显感觉到数千道目光中掺杂的各种情绪——敬佩、惋惜、期待,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他今日的状态看起来比昨日更糟。
脸色苍白如纸,呼吸间带着明显的滞涩,踏上擂台台阶时甚至需要扶住护栏。右手虎口处昨日崩裂的伤口虽然结痂,但持剑时依旧微微颤抖。青衫下摆还沾染着未完全洗净的血迹,整个人透着一股“强弩之末”的颓势。
裁判长老依旧端坐高台,灰袍在晨风中轻拂。他扫视全场,声音平缓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终擂之战规则如前。今日仅设一场,挑战者可自由决定是否上台,以及——是否独自挑战,或邀人联手。”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董天宝身上:“董客卿,你可有异议?”
“没有。”董天宝的声音沙哑虚弱。
“好。”裁判长老环视台下,“挑战者请登台,报出人数,征得董客卿同意后即可开始。”
短暂的寂静。
然后——
“黎魁,炼虚圆满,独战!”
那名背负巨斧的黑袍大汉第一个跃上擂台,落地时震得地面微颤。他看向董天宝,眼中带着复杂之色:“董客卿,你伤重如此,我本不该趁人之危。但祖地资格太过重要,得罪了。”
台下响起一片哗然。
“黎魁师兄竟选择独战?”
“他若联手其他人,胜算大得多……”
“这是要给董客卿一个相对公平的对决?”
董天宝抬眼看向黎魁,嘴角扯出一丝苦笑:“黎兄高义,但……不必了。”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却陡然拔高,响彻整个演武场:
“还有谁要挑战的——”
“一起上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抬起手中混元剑,剑尖缓缓扫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
然后,一字一句:
“我赶时间。”
“——我要打十个。”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个看似随时会倒下、却说出如此狂妄之言的身影。
就连高台上的三位战尊,也齐齐动容。
“狂妄!”台下有人怒喝。
“他疯了吗?这状态打十个炼虚后期?”
“虚张声势!绝对是虚张声势!”
短暂的死寂后,是火山爆发般的哗然!
黎魁脸色骤变:“董客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十名炼虚后期联手,威力堪比合体中期!你现在的状态——”
“我状态很好。”董天宝打断他,苍白脸上竟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好到……能打十个。”
这笑容在旁人看来,更像是重伤之下的神志不清。
“好!好!好!”台下,黎枭从人群中走出,昨日接续的断臂仍缠着绷带,眼中满是怨毒,“既然董客卿如此自信,黎某愿再讨教一番!”
“算我一个!”又一名炼虚圆满的强者跃上擂台。
“还有我!”
“我也来!”
短短三息,擂台上已经站了七人——全是炼虚后期以上,其中三人是炼虚圆满。
然而董天宝只是静静看着,混元剑依旧斜指地面,仿佛在等待什么。
“十人。”他轻声说,“还差三个。”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这已经超出狂妄的范畴,简直是在找死!
“我来!”一名身材瘦高的青年跃上擂台,手持双刀,正是前日败在董天宝手下的黎影。他伤势似乎未愈,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的阴冷比昨日更甚。
八人。
“加上我。”一名红发女子踏上擂台,手中长鞭如灵蛇吐信。
九人。
最后一个登台的,是名一直沉默寡言的白衣青年。他腰间悬着一柄无鞘古剑,气息内敛如深渊,赫然也是炼虚圆满。
十人。
至此,擂台中央,十名炼虚后期以上的九黎天才将董天宝团团围住。气息如十座火山同时喷发,整个擂台的空气都在扭曲、震颤!
而中央的董天宝,单薄如风中残烛。
“董客卿。”黎魁握紧巨斧,沉声道,“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董天宝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抬起混元剑,剑尖依次点过十人,最后指向天空。
那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起手式。
但就是这个动作,让高台上的黎烈瞳孔骤然收缩!
不对!
那持剑的手,刚才还在颤抖,此刻却稳如磐石!那苍白脸上的笑容,看似虚弱,眼底深处却是一片清明如镜!
“他在演戏!”黎烈猛地站起。
然而已经迟了——
“动手!”黎枭第一个出手,弯刀如毒龙出洞,直刺董天宝后心!
其余九人几乎同时爆发!黎魁的巨斧开山裂地,黎影的双刀如鬼魅般封锁退路,其余七人各展绝学,刀光剑影、拳罡掌风化作死亡风暴,将董天宝彻底淹没!
开场即是绝杀!
面对这必死之局,董天宝的动作却依旧“迟缓”。他踉跄后退,混元剑左支右绌,每一次格挡都险之又险。第三招,右肩被黎影刀锋划过,血花迸溅;第五招,后背中了一掌,闷哼前扑;第七招,左腿被斧罡擦过,深可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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