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然看着萧烬挺立如松的背影,看着他手中那枚象征着无上权柄与责任的龙骧虎符,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安心,有震撼,也有一种沉甸甸的、仿佛与有荣焉却又深知前路艰险的郑重。这个男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最果断、最强势的方式,掌控局面,扫清障碍。
萧烬收回了虎符,重新纳入怀中。他不再看那些瘫软的囚犯,转向顾临风:“顾寺卿,人犯交由你,即刻押往诏狱,分开羁押,严加看管!本王会调一队玄甲卫,协助你看守。”
“下官遵命!” 顾临风肃然领命。
萧烬又看向陆清然,眼神略微柔和了一瞬,但语气依旧冷峻:“陆司正,证据整理与后续检验,烦劳你与法证司同僚,尽快完成详细报告。西北军情紧急,本王需即刻准备出征,朝中清查之事,陛下已委任你与顾寺卿,若有疑难或需武力协助,可凭此符调遣玄甲卫。” 他指了指自己胸口放虎符的位置。
“微臣明白,定当竭尽全力。” 陆清然躬身。
安排妥当,萧烬最后环视了一眼这依旧被肃杀气氛笼罩的乾元殿,目光扫过那些跪伏在地、神色各异的官员,沉声道:“诸位大人,今日之事,事关国本。望诸位恪尽职守,静候陛下旨意。若有异动,或知情不报者,休怪本王,以国法兵符之威,从严处置!”
说罢,他不再多言,对玄甲卫统领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押解人犯和管控殿内人员有序(在监视下)暂时退往偏殿等候进一步安排。
然而,就在玄甲卫开始行动,顾临风的差役押着彻底崩溃的囚犯准备离开,殿内气氛稍有松动之际——
“报——!!!”
一声更加凄厉、更加急促、带着马蹄践踏般轰鸣感的吼声,伴随着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再次从殿门外炸响!
只见方才那名浑身浴血、前来禀报西北军情的玄甲卫校尉,竟去而复返!他比刚才更加狼狈,甲胄碎裂多处,胸口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惨白如纸,几乎是连滚爬冲入殿中,扑倒在地,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道:
“王爷!陆司正!西北……西北八百里加急!玉门关……玉门关已破!张横叛军打开关门,引戎狄前锋入关!关内三镇告急!戎狄主力……正星夜兼程南下!北境……北境多个军镇同时遭遇不明袭扰,恐有内应!烽火……已燃至陇山!!”
玉门关已破?!戎狄入关?!北境全线告急?!
这比刚才的“哗变”、“异动”严重百倍!这是国门被破,外敌入侵!
刚刚因萧烬控制住局面而稍定的乾元殿,瞬间再次被这晴天霹雳般的噩耗投入了沸腾的油锅!恐慌如同瘟疫,在百官脸上迅速蔓延!
萧烬瞳孔骤缩,周身气势轰然爆发,再无半分保留!他猛地踏前一步,腰间长剑完全出鞘,乌金色的剑身发出龙吟般的震鸣!
“玄甲卫!即刻封锁所有宫门、城门!全城戒严!”
“顾临风!加快审讯,务必挖出所有可能与戎狄勾结的内应线索!”
“陆清然!” 他看向她,眼神锐利如鹰,“证据报告加快!我要知道,柳弘和‘蛛网’,到底还和哪些边将、哪些势力有勾结!”
他快速下达一连串命令,然后,高举手中那枚暗金色的龙骧虎符,声音如同惊雷,压下殿内所有恐慌的喧嚣:
“传本王将令——”
“京畿各军,依虎符调遣,即刻进入战时状态!”
“本王,亲率玄甲卫先锋,驰援北境!”
“凡我大昱子民,敢有通敌叛国者——”
他的剑锋,遥指西北方向,杀气冲天:
“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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