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镇的晨雾刚漫过胭脂铺的门槛,就被一阵清脆的环佩声搅散。一个穿水红罗裙的女子站在铺前,鬓边斜插一支金步摇,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三分妩媚、七分怯生生的柔弱,正是来报名加入玲珑楼的新人——晚晴。
“小女子晚晴,家乡遭黑风堂洗劫,亲人尽亡,听闻玲珑楼收留苦命人,特来投奔。”她盈盈下拜,裙摆扫过青石板,露出脚踝上一圈细碎的银铃,一动便发出悦耳的声响。声音软糯如江南春水,听得周围的百姓都心生怜惜。
小蛮正带着新弟子练扎马步,见她容貌出众,忍不住凑过去:“姐姐会武功吗?还是像青禾姐姐一样学医术?” 晚晴抬起头,眼中飞快闪过一丝精明,随即又被泪水模糊:“小女子只会些粗浅的刺绣,若楼里不嫌弃,做些缝补浆洗的活计也好。”
她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方绣帕,上面绣着并蒂莲,针脚细密,配色雅致,确实是好手艺。 玉玲珑站在阁楼上看得真切,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自上次追查青婆婆死因,锦衣卫和黑风堂接连受挫后,玲珑楼声名大噪,每日都有投奔者,但像晚晴这样容貌出众、身世“恰好”与黑风堂有仇的,未免太过刻意。
尤其是她脚踝的银铃——行走江湖的女子,从不会戴如此显眼的饰物,除非是为了传递信号。 “姐姐,要不要留下她?”慕容雪走上阁楼,目光落在晚晴身上,眉头微蹙,“她的步法看似柔弱,实则根基扎实,绝非普通绣娘。”
苏媚儿倚在雕花柱上,把玩着发间的珍珠,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黑风堂这美人计也太老套了。墨天行想用个娇滴滴的美人来刺探情报,倒不如派个糙汉来得自然。”她指尖轻点,“不过送上门的棋子,不用白不用。留下她,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
玉玲珑点头,对楼下喊道:“小蛮,带这位姑娘去见柳娘,先编入情报组学认线索标记。”她特意加重“情报组”三个字,眼角余光瞥见晚晴耳根微微一红——果然是冲着情报来的。 ## 步步试探:柔媚陷阱 晚晴入楼后,果然表现得无可挑剔。
她手脚勤快,给弟子们缝补衣裳从无怨言;学认情报标记时格外用心,不过三日就背熟了三十多种暗号;见人总是笑盈盈的,给练武的弟子送水,给医毒组的青禾帮忙纫针,不出半月就博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只有玉玲珑和核心成员始终保持着警惕。
苏媚儿故意在晚晴面前翻看假的情报册,册上写着“中秋夜攻黑风堂苏州粮仓”,眼角却瞥见晚晴将银铃往袖口藏了藏——那是她与外界联络的信号,短铃三声是安全,长铃两声是有情报。 当晚,小蛮带着小弟子在胭脂铺后巷巡逻,隐约听到假山后有银铃声响,短三长二,正是晚晴的声线。
她悄悄绕过去,见晚晴背对着她,手里捏着一张纸条,对着月光看得分明,嘴里还低声念着:“粮仓……中秋……” “晚晴姐姐,你在看什么?”小蛮突然出声,晚晴吓得手一抖,纸条飘落在地,慌忙踩在脚下,脸上却挤出笑容:“没……没什么,是白天绣坏的帕子,正想扔掉。” 小蛮装作天真,捡起地上的碎纸(晚晴慌乱中没踩干净),只见上面写着“速报墨堂主”几个字,墨迹还未干。
她心中了然,却笑着说:“姐姐的字真好看!比青禾姐姐写的药方工整多了。”转身跑开时,悄悄将碎纸藏进了袖中。 玉玲珑拿到碎纸时,正在灯下研究中秋计划的部署图。图上真正的目标是苏州聚宝阁——黑风堂与锦衣卫勾结的窝点,而粮仓只是故意放出的诱饵。
她看着“速报墨堂主”五个字,嘴角勾起冷冽的笑:“墨天行倒是心急,这就等不及要收网了。” “要不要揭穿她?”慕容雪握紧长剑,只要玉玲珑点头,她立刻就能拿下晚晴。 “不急。”玉玲珑将碎纸烧成灰烬,“她还没接触到核心情报,留着她,正好给墨天行送些‘惊喜’。”她对苏媚儿眨眨眼,“媚儿,该你出场了,陪这位‘晚晴姑娘’好好‘亲近亲近’。”
暗流涌动 苏媚儿果然对晚晴格外“关照”。她带着晚晴去苏州分舵“熟悉环境”,故意在清风茶馆的雅间里“忘”了一份情报,上面写着“玲珑楼中秋将联合丐帮袭扰黑风堂码头”。晚晴趁苏媚儿下楼买茶的功夫,飞快地将情报内容记在心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脚踝的银铃。
回乌镇的路上,苏媚儿状似无意地提起:“晚晴妹妹这般美貌,若是去怡红院那种地方打探消息,定能事半功倍。”她眼角余光瞥见晚晴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柔媚,“只是那种地方鱼龙混杂,妹妹这般柔弱,怕是应付不来。” “姐姐说笑了,小女子蒲柳之姿,哪敢去那种地方。”
晚晴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慌乱——她正是墨天行从怡红院提拔的杀手,专司用美色诱敌,苏媚儿这话无疑是戳中了她的痛处。 回到乌镇后,晚晴立刻找机会发出信号,将“码头遇袭”的假情报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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