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那一声“佩服”和“后生可畏”的评价,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演武场周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的那些弟子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与震撼。帝师王越,在他们心中几乎是剑道不可逾越的巅峰,今日竟亲口承认未能攻破一个如此年轻之人的守势,甚至最后被逼回防!这简直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史阿紧握的双拳缓缓松开,看向刘乾的目光中,那丝战意已然被深深的敬佩和一丝复杂所取代。他自诩剑术尽得师父真传,已是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但今日观战,方知自己与真正顶尖高手之间的差距,不仅在剑术,更在于那种对武道的理解和临敌时的莫测应变。刘乾那最后一记精准到极致、胆大包天的“围魏救赵”,更是给了他极大的冲击。
赵云心中则是长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涌起强烈的自豪感。五弟的表现,远超他的预期,竟真能逼平乃至让王越如此称赞,这不仅是刘乾个人的荣耀,亦是师门的荣耀。
王越毕竟是成名已久的宗师,心胸颇为开阔,短暂的感慨后,便恢复了爽朗。他大手一挥,对周围犹自沉浸在震惊中的弟子们喝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贵客临门,还不快去备茶!今日老夫高兴,当与刘公子好好论武一番!”
众弟子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应是,纷纷散去准备,看向刘乾的眼神已充满了敬畏。
王越上前,亲热地拉住刘乾的手臂,仿佛忘年交一般,将其请回客厅。赵云、史阿自然也跟随入内。
重新落座后,香茗奉上。王越看着刘乾,越看越是欣赏,忍不住再次赞叹:“刘公子年纪轻轻,竟能将枪法练至如此‘守如天成,攻如雷霆’之境,实乃老夫平生罕见之奇才!观公子枪法,似蕴道家至理,圆融如意,后发制人,又与童渊兄的百鸟朝凤枪路数迥异,莫非是公子自创?”
刘乾放下茶盏,恭敬回道:“王将军目光如炬。晚辈之枪法,确实是基于师门所学,融汇一些家传理念及自身感悟,尝试走出的一条新路,名为‘太极枪法’。尚显稚嫩,让将军见笑了。”
“太极枪法?太极……”王越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精光闪烁,“好名字!蕴含至理!能守能攻,阴阳相济,循环不息!妙!实在是妙!公子能于弱冠之年,便开宗立派之念,并初具雏形,此等悟性与魄力,未来成就,绝对在老夫与童渊兄之上!”他的评价之高,令人咋舌。
刘乾连道不敢。
王越话锋一转,神色略显凝重:“不过,公子之枪法,善于后发制人,捕捉战机,精妙绝伦。然则,若遇真正力、速远超于你,且战斗经验极其丰富、不给你从容‘听劲’机会的绝顶高手,譬如……那并州吕布,恐怕依旧凶险万分。”他显然也深知吕布的恐怖。
刘乾神色一凛,郑重点头:“将军所言极是。晚辈与吕布交手,深知其勇猛霸道,绝非目前晚辈所能正面抗衡。此番创枪,亦是欲寻一条以巧破力、以柔克刚之路。然正如将军所言,若巧之不及,则仍需根基深厚,方有周旋之本。晚辈必当勤修不辍,强基固体。”
王越满意地点点头:“不骄不躁,知己知彼,善!公子能明白此点,老夫便放心了。”他沉吟片刻,忽然道:“公子此番北上,除了寻老夫切磋,想必还有扬名天下、招揽英杰之意吧?”
刘乾坦然承认:“不敢隐瞒将军,确有此意。乱世将至,乾虽不才,亦想护佑一方百姓,需积攒力量,广纳贤才。”
王越目光扫过刘乾身后的赵云,又瞥了一眼侍立在一旁的史阿,忽然笑了笑:“既然如此,老夫便再助公子一臂之力如何?”
刘乾一怔:“将军之意是?”
王越看向史阿,朗声道:“史阿,你跟随为师多年,剑术已得真传,然久居京洛,犹如困于浅滩之龙,终难有更大作为。当今天下将乱,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刘公子乃人中龙凤,胸怀大志,更兼武艺高强,仁德宽厚,实为明主。你可愿追随刘公子左右,辅佐于他,建功立业,也不负你一身所学?”
此言一出,刘乾又惊又喜!史阿的能耐,他刚才已亲眼所见,绝对是顶尖的剑术高手和刺客型人才,若能得其效力,无论是护卫自身还是执行特殊任务,都将是极大的助力!
史阿显然也没想到师父会突然有此决定,愣在了原地。他看了看王越,又看向刘乾,眼中闪过挣扎、犹豫,以及一丝……向往。
王越语重心长道:“阿史,你的性子冷峻,不善交际,却极重情义,心思缜密,正适合为刘公子处理一些暗面之事。留在洛阳,终究是为师麾下一剑术教习,蹉跎岁月。去吧,外面的天地更广阔。刘公子乃信义之人,必不会亏待于你。”
史阿沉默片刻,猛地单膝跪地,对王越叩首道:“师父栽培之恩,史阿永世不忘!”然后,他转向刘乾,抱拳沉声道:“史阿愿追随刘公子,效犬马之劳!但凭公子差遣,刀山火海,绝不皱眉!”他话语简洁,却掷地有声,带着剑客特有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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