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北去的官道上,烟尘滚滚。刘乾一行人马不停蹄,一路向北疾驰。直到离邺城已有百里之遥,身后始终未见大规模追兵,只有零星的探马远远窥视,被史阿带着护卫轻易驱散或擒杀,众人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了一些。
寻了一处靠近溪流的林地稍作休整,人困马乏的队伍终于得以喘息。马匹被牵到溪边饮水啃食青草,护卫们散开四周警戒。刘乾盘膝坐在一块青石上,由赵云帮着处理腰间被颜良刀气划出的那道浅浅伤口。虽只是皮肉伤,但火辣辣的疼痛和渗出的血迹依旧触目惊心。
“五弟,感觉如何?”关羽递过一个水囊,丹凤眼中带着关切与一丝后怕。若非刘乾最后那神乎其神的预判,后果不堪设想。
刘乾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摇摇头:“无妨,皮外伤而已。只是力战脱力,需要调息片刻。”他闭上双眼,默默运转内息,调理着翻腾的气血和酸软的筋骨。连续力战颜良、文丑这两员袁家顶尖家将,对其精力、体力的消耗都是巨大的。
张飞一屁股坐在旁边,兀自气哼哼地骂道:“袁家那两个杀才,忒不要脸!打不过就偷袭,还车轮战!呸!什么河北庭柱,俺看是河北无赖!”
郭嘉靠在一棵树干上,摇着蒲扇,虽然脸色因奔波而略显苍白,眼神却依旧明亮:“翼德兄息怒。颜良文丑虽败,但其勇武确是实打实的。五弟能连败此二人,其中凶险,非同小可。此番虽结下大仇,然‘太极刘’之名,经此邺城两战,必将响彻河北,于未来大业,利远大于弊。”
荀彧擦拭着额角的细汗,点头接口道:“奉孝所言不差。袁本初如今虽在洛阳韬光养晦,但其志非小,冀州乃其必争之地。五弟此番挫其锐气,无异于虎口拔牙,虽险,却也能让河北豪杰知我辈之能,或可吸引更多心向汉室、不满袁氏专横之辈来投。只是……”他话锋一转,面露忧色,“袁家势大,门生故吏遍布河北。我等行踪恐难完全隐匿,北上之路,需更加谨慎,速离冀州方为上策。”
徐庶在一旁道:“文若先生所虑极是。接下来我等需昼伏夜行,尽量避开大城重镇,绕开袁家影响力巨大的区域,尽快渡过漳水,进入幽州地界。”
众人商议定计,决定改变路线,不再追求速度,而是以隐蔽为主,向东北方向迂回,从冀州与幽州交界的薄弱地带穿行返回涿郡。
休整半个时辰后,队伍再次启程。此番不再走宽阔官道,而是专拣小路、乡道,有时甚至需要穿越林地荒野。虽然速度慢了下来,但也确实有效避开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数日间,队伍昼歇夜行,风餐露宿。刘乾利用这段时间,一边赶路,一边默默回味与颜良、文丑交手的每一个细节。尤其是最后时刻那灵光一现的“预判”,他不断在脑海中推演、模拟,试图抓住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将偶然化为必然。他的“听劲”功夫,在这番实战反思与沉淀中,悄然变得更加精深圆熟。
而正如郭嘉、荀彧所预料的那样,“太极刘”之名,以及其在邺城校场连败袁家两大悍勇家将的事迹,正以惊人的速度在河北大地传播开来。
这一日傍晚,队伍行至安平国与河间国交界处的一个偏僻小镇,打算在此寻个简陋旅舍歇脚,补充些干粮饮水。小镇不大,只有一条主街,一家兼卖酒水的脚店便是此地最大的消息集散地。
刘乾等人牵着马匹走进小镇时,立刻引起了当地人的注意。他们这一行人虽然刻意低调,但关张赵典等人的形貌气质实在太过出众,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在脚店打尖时,便听到邻桌几个行商模样的人正在唾沫横飞地议论着。
“……听说了吗?邺城出了件大事!”
“啥大事?莫非韩州牧又加税了?”
“加税算个屁!是天大的新闻!袁家那两位号称打遍河北无敌手的颜良、文丑,让人给挑了!”
“什么?!不可能!谁有那么大本事?莫非是并州吕布来了?”
“不是吕布!是个年轻后生,听说叫……叫刘乾!对,幽州来的,号称什么‘太极刘’!”
“刘乾?没听说过啊!怎么挑的?快说说!”
那行商说得兴起,压低声音却难掩兴奋:“嘿!那可是精彩!听说那刘乾使一杆怪枪,软绵绵的不着力,颜良大爷那么猛的刀,硬是砍不着他!反倒被他划破了衣甲!文丑二爷气不过去找场子,你们猜怎么着?被那刘乾一枪就从马上震飞了!颜良大爷不服气又杀回去偷袭,结果你猜又怎么着?被人家未卜先知,差点一枪捅穿肩膀!兄弟俩愣是没打过人家一个年轻后生,灰溜溜地跑了!”
“我的天!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现在邺城都传疯了!都说那‘太极刘’的枪法神出鬼没,能料敌先机!袁家这次脸可丢大了!”
邻桌的议论声清晰地传入刘乾等人耳中。张飞听得眉飞色舞,差点忍不住要上前插话。关羽抚须不语,眼中却有笑意。郭嘉、荀彧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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