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月暗星稀,漳水涛声阵阵。刘乾一行人依约悄然潜至下游三里处的芦苇荡。此地荒僻,水流相对平缓,茂密的芦苇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形成天然的遮蔽。
黑暗中,一叶扁舟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自芦苇丛中滑出,船头站着一位头戴斗笠的艄公,身形干瘦,沉默地打了个手势。
史阿率先悄无声息地摸上前,与那艄公低语几句,又仔细检查了小舟,确认并无埋伏,这才返身对刘乾等人点了点头。
情况危急,容不得过多犹豫。刘乾当机立断,令众人分批迅速渡河。小船每次只能载数人及少量马匹,来回数次,耗时近一个时辰,众人才全部安全抵达北岸。整个过程悄无声息,对岸渡口的点点火光依旧,并未察觉任何异常。
踏上北岸土地,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那神秘艄公完成任务,对刘乾拱了拱手,依旧一言不发,撑船隐入黑暗的芦苇荡中,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此人身手利落,绝非普通艄公。”赵云低声道。
郭嘉摇扇沉吟:“看来,这河北之地,也并非铁板一块,终有不愿依附袁氏之人。此乃善缘,他日或可再遇。”
虽不知对方具体身份和目的,但总算脱离了眼前最大的困境。众人不敢在岸边久留,立刻趁着夜色向北疾行,彻底进入了幽州地界。
进入幽州后,压力骤减。虽然袁家的影响力依旧可能通过某些渠道渗透过来,但毕竟已非其核心势力范围,刘乾之父刘卫身为涿郡太守,在此地经营多年,根基深厚,安全性大大提高。
连续多日的紧张奔波和高度戒备,让队伍人困马乏。刘乾决定不再一味追求速度,而是放慢行程,一方面让众人休整恢复,另一方面也继续践行他“寻访豪杰、磨砺自身”的初衷。他根据郭嘉、徐庶等人提供的讯息以及沿途打探,将路线稍作调整,转向东南,进入冀州、幽州、青州交界的区域,这里势力交错,民风彪悍,常有名士豪杰隐居或活跃于此。
这一日,行至渤海郡与河间国交界处的阜城地界。时近正午,烈日当空,众人寻了一处林荫稀疏的丘陵地带休息,饮马造饭。
张飞和典韦闲不住,跑到附近的山坡上比赛投掷巨石,砰砰的巨响和两人的大笑声回荡在山谷间。关羽在一旁擦拭青龙刀,赵云则检查着弓弦箭矢。荀彧、郭嘉等文士在树荫下研讨着一卷刚刚得到的关于青徐一带黄巾余党活动的情报。刘乾则闭目盘坐,继续感悟着“听劲”与“预判”的微妙境界。
忽然,一阵隐隐约约、却异常凄厉惊恐的呼叫声顺风传来!
“救命啊!大虫!有大虫伤人啦!”
声音来自数里外的一片密林方向,夹杂着牲畜的悲鸣和人群的慌乱哭喊。
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大虫?”张飞停下投石,豹眼圆睁,“这地界还有大虫?”
关羽长身而起,丹凤眼微眯,望向声音来处。
赵云迅速背好弓矢:“听声音,似有乡民遇险!”
刘乾睁开眼,毫不犹豫下令:“走!去看看!若能相助,不可袖手!”他深知猛虎伤人,危害极大,既然遇上,断无不管之理。
众人立刻翻身上马,留下部分护卫看守行李,其余人朝着呼救声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越靠近那片密林,呼救声和恐慌的喧哗声越发清晰,甚至还夹杂着一声声低沉威猛的虎啸,令人心悸。
冲出一片矮树林,眼前景象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林间一片空地上,一片狼藉!一辆运粮的骡车倾覆在地,粮食撒得到处都是,拉车的骡子早已倒在血泊之中,脖颈被撕裂,死状凄惨。十余名乡民惊恐万状地躲在几棵大树后,瑟瑟发抖,哭喊不止。
而空地中央,一头体型极其硕大、吊睛白额的斑斓猛虎,正焦躁地低吼徘徊!它身上似乎带着几处伤痕,更添其凶戾之气,爪牙间还沾着骡子的血迹,显然那骡子便是遭了它的毒手。它似乎并不满足,铜铃般的凶目不断扫视着那些惊恐的乡民,发出威胁性的低吼,作势欲扑!
然而,更令人惊异的是,在那猛虎与乡民之间,竟矗立着一个如同铁塔般的巨汉!
那巨汉身高近九尺,比典韦还要雄壮几分,膀大腰圆,肌肉虬结,仿佛一座肉山!他肤色黝黑,方面阔口,貌相憨厚却又带着一股天生的凶悍之气。此刻,他上身只穿着一件无袖的粗布短褂,露出古铜色、布满汗珠和旧伤痕的雄壮胸膛和臂膀,那臂膀粗得堪比常人大腿!
巨汉手中并无兵刃,只握着一根临时捡来的、碗口粗、丈许长的硬木杠子!他竟以这简陋的“武器”,与那骇人的猛虎对峙着!并且,看他身上几处新增的抓痕和破损的衣物,显然已经与这猛虎搏斗了不短的时间!
“吼!”猛虎似乎被这巨汉阻挡得失去了耐心,猛地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后肢发力,庞大的身躯带着腥风,凌空扑向那巨汉!血盆大口直噬其头颅,一对前爪则抓向其胸膛,势要将这碍事的人类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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