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自官道尽头滚滚而起,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显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骑兵部队正在快速接近。那烟尘的规模和不加掩饰的行军声势,远非方才流民骚动的混乱可比,带着一股官军特有的肃杀之气,却又隐隐透着一丝骄悍。
刚刚平息下来的流民队伍再次骚动起来,恐慌如同水波般蔓延。对于这些饱经苦难的百姓而言,官兵有时与匪寇并无太大区别,甚至更为可怕。
刘乾眉头紧锁,极目远眺。只见那支骑兵约莫千骑,打着的竟是冀州牧韩馥的旗号!队伍前方两员将领并肩而行,一人面容精悍,目光沉稳,手持长枪;另一人则身材魁梧,神态略显倨傲,提着一口大刀。正是韩馥麾下日后被称为“河北庭柱”的两位将领——张合张儁乂与高览高敬志!
他们此时应是奉韩馥之命,巡弋冀州边境,弹压可能因青州黄巾溃散而流入冀州的乱民流寇。此刻出现在这里,目的不言而喻。
刘乾心中瞬间闪过诸多念头。韩馥与幽州刘虞并非一心,其麾下兵马此时出现,是敌是友尚难预料。尤其是看其来势,恐怕来者不善。
“戒备!”刘乾低喝一声。
关羽、张飞、赵云、典韦、许褚等将立刻收缩阵型,护住粥棚和流民队伍前端,一股凛然的气势升腾而起,与远处奔来的骑兵隐隐对抗。
流民们更是吓得瑟瑟发抖,纷纷向后拥挤,生怕成为官兵刀下的功绩。
千骑奔驰而至,在百步外勒住马缰。张合抬手,骑兵队伍戛然而止,动作整齐划一,显示出良好的训练水准。他目光锐利地扫过现场,看到那数以万计黑压压的流民,眉头紧紧皱起,而当他的目光落在刘乾这支虽然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气势惊人的小部队,尤其是那几位一看便知是万人敌的猛将身上时,眼中更是闪过浓浓的惊疑和警惕。
高览则没那么多耐心,他策马向前几步,手中大刀一指,声如洪钟,带着居高临下的呵斥意味:“尔等是何人部曲?在此聚集如此多流民,意欲何为?莫非想聚众造反不成?!”他先入为主,将刘乾等人视作了煽动流民的不法之徒,语气极其不善。
这话一出,刘乾身后众将顿时面露怒容。张飞环眼一瞪,就要发作,被身旁的关羽用眼神制止。
刘乾压下心中不快,催马向前几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在下涿郡太守刘卫之子,刘乾刘定之。在此赈济来自青州的逃难百姓。不知二位将军如何称呼?可是冀州牧韩文节(韩馥字)麾下?”
“刘卫之子?”张合闻言,眼中惊疑之色更浓。他自然知道幽州涿郡太守刘卫,但其子何时有了如此气象?还能笼络到这般恐怖的猛将?他谨慎地回礼道:“某乃冀州牧韩公麾下军司马张合,这位是高览将军。奉韩公之命,巡边靖难。刘公子,你说赈济流民,可有凭证?此地聚集民众数千近万,已违州郡律令,更易滋生事端,若被黄巾余孽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张合语气比高览缓和,但质疑之意未减,点明了律法和风险,显得更为老成持重。
高览却不耐烦地打断道:“儁乂,与他多言作甚!我看他们形迹可疑,这些流民即是祸乱之源!依我看,立刻驱散,若有敢反抗聚集者,以乱民论处,格杀勿论!方能永绝后患!”他话语森然,带着血腥味,显然是想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问题,顺便或许还能捞些军功。
“将军不可!”刘乾立刻高声阻止,语气斩钉截铁,“这些皆是手无寸铁的饥民,只为求一口活命之粮而来!方才已有宵小之辈试图煽动骚乱,已被我弹压下去。此刻若强行驱散甚至杀戮,必酿成大祸,且于道义不合,岂是朝廷命官所为?”
“哼,黄口小儿,懂得什么道义律法?”高览不屑地嗤笑一声,大刀一摆,“我看你就是首恶!来人呐,先将这伙人拿下,再驱散流民!”
他身后冀州骑兵一阵骚动,似乎准备上前。
“谁敢!”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响起!只见张飞须发皆张,丈八蛇矛猛地一顿地,发出轰然巨响,狂暴的气势如同实质般冲向冀州军阵,竟让那些战马都不安地嘶鸣后退了几步。
与此同时,关羽丹凤眼睁开,寒光四射;赵云白袍无风自动,枪尖微颤;典韦双戟交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许褚更是哇呀呀怪叫,九环大刀哗棱棱乱响。五股绝世猛将的凶悍气息联合在一起,如同无形的风暴,瞬间压得高览及其麾下骑兵呼吸一窒,脸色发白!
高览更是首当其冲,只觉得仿佛被几头洪荒巨兽盯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他这才真正意识到对面那几人的可怕,之前那点倨傲荡然无存,只剩下惊骇。
张合也是心中巨震,急忙打圆场:“且慢!高将军,稍安勿躁!”他深吸一口气,对刘乾拱手,语气凝重了许多:“刘公子,非是吾等不近人情。实在是如此规模的流民,一旦失控,危害极大。韩公有令,凡有聚众者,皆需严加盘查,必要时……可采取断然措施。公子若能证明此举确为赈济,且有能力控制局面,我等自然不会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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