漳水之畔,薄雾未散。
刘乾立于刚刚平息骚乱的流民营地边缘,望着正在有序领取粥食的百姓,心中稍定。典韦与许褚那场惊天动地的角力早已分出高下,此刻两位巨汉正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虽还有些互相不服地瞪视,却都保持着沉默。
昨夜一场虚惊,流民中的太平道细作被史阿带领暗部一举擒拿,经过连夜审讯,得出的结果令刘乾心头沉重。那几名头目起初还嘴硬,但在典韦蒲扇般的大手捏碎了一块顽石,许褚闷声提起两个成年男子如同拎小鸡般的“劝说”下,终于崩溃吐实。
他们供认来自冀州钜鹿,受一位被称为“神上使”的大头目派遣,任务便是在各地制造混乱,搜集粮草,裹挟人口,并等待“大贤良师”的号令。史阿更从他们贴身处搜出几块刻画着诡异符咒的深黄色木牌,以及一些散发着奇异气味的药粉。
“大贤良师…张角…”刘乾摩挲着手中冰凉的龙魂玉,目光投向南方冀州的方向。前世模糊的历史记忆与今世切实的威胁感交织在一起。他知道,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正在酝酿,或许已迫在眉睫。
“刘公子。”张合走了过来,脸色同样凝重。高览跟在他身后,看向刘乾的目光中少了几分倨傲,多了几分认可。昨夜联手击溃那股伪装山贼的太平道精锐,刘乾麾下将领所展现出的恐怖战力以及刘乾本人临阵的冷静指挥,由不得他不重视。
“儁乂将军,审讯结果,你我都已知晓。”刘乾转过身,语气沉肃,“此事恐非寻常流寇,其志不小。”
“不错。”张合点头,“符咒、药粉、统一的号令、渗透各州…太平道所图甚大。我已命人将俘虏口供与证物加急送往邺城,呈报韩馥州牧。冀州,怕是首当其冲。”他顿了顿,看向刘乾,“刘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刘乾略一沉吟:“此地流民经此一吓,惊魂未定,其中必还有潜藏细作。吾意加快甄别,愿归乡者发给少许粮资遣散,愿北上者,我需尽快将他们带回涿郡安置,以免再生事端,亦可充实边郡人口。至于这太平道…”他叹了口气,“唯有厉兵秣马,严加防范。”
就在此时,大地忽然传来轻微却急促的震动。
“骑兵!大批骑兵!”负责警戒的赵云立刻示警。
只见南面官道上,烟尘滚滚,一队约有百骑的人马正风驰电掣般向北而来。骑士们衣甲鲜明,却带着长途奔波的疲惫与风尘,为首一面旗帜,竟是代表着六百里加急军情的赤色令旗!
那队骑兵显然也看到了这边庞大的流民队伍和严阵以待的军队,速度稍缓,为首的军校扬声喝问:“前方何人部属?吾等乃洛阳北军校尉,加急军情传递,速速让开通道!”
张合上前一步,亮明身份:“吾乃冀州牧韩馥麾下军司马张合!尔等传递何地军情?”
那军校见是冀州军官,又看到张合身后刘乾那一群气势不凡的将领,减缓马速,喘着气回答道:“钜鹿…钜鹿急报!太平道反了!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其弟张宝、张梁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徒众数十万,头缠黄巾,同时起事于八州!钜鹿已陷,正在攻打郡县!吾等奉令前往幽州、并州传警!”
尽管早有预感,但这消息真真切切传来,仍如晴天霹雳,炸得在场众人耳边嗡嗡作响。
黄巾之乱,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迅猛暴烈!
那传令军校不再多言,一抱拳,带领麾下骑兵再次加速,绕过队伍,继续向北狂奔而去,只留下漫天烟尘和一片死寂的营地。
流民中开始出现骚动,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黄巾…反了?”“几十万人?”“打过来了…”哭喊声、惊叫声四起。
张合脸色铁青,猛地一抱拳:“刘公子!情况危急,钜鹿距此不远,黄巾旦夕可至!吾需即刻整军回防邺城,并向州牧请命剿贼!此地…这些流民,恐怕…”
他的意思很明显,乱世用重典,非常时期,这些可能成为黄巾温床的流民,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
刘乾看懂了他眼中的决绝,立刻打断他:“儁乂将军且去!此地流民,我来处理!必不使其成为黄巾助力!”
张合深深看了刘乾一眼,此刻已无暇争论,重重点头:“保重!望他日战场上,能与公子并肩杀贼,而非兵戎相见!”说罢,与高览迅速转身,集结本部冀州军士,毫不拖泥带水地向南疾驰而去。
送走张合,刘乾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云长!翼德!”
“在!”关羽、张飞踏步上前。
“命你二人率本部刀盾手,即刻弹压流民骚动,敢有趁乱煽动、抢夺粮草者,立斩不赦!告知众人,愿随我北上涿郡者,可得安身立命之所;不愿者,即刻发给三日口粮,自行散去,但若再聚众滋事,或投黄巾,格杀勿论!”
“得令!”关张二人领命而去,很快,军中肃杀之气升起,伴随着几声惨叫和呵斥,流民中的混乱被迅速压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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