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南下的烟尘尚未散尽,涿郡城头,刘卫在荀彧、程昱、田畴、田豫、苏双、张世平等人的簇拥下,久久凝望着那支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的钢铁洪流。
秋风萧瑟,吹动着刘卫花白的须发,他苍老的面容上交织着骄傲、担忧与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良久,他缓缓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乾儿…将此一副重担,交于我等了。”
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肃。荀彧上前一步,拱手道:“老主公不必忧心。少主公英明神武,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雨,此去冀州,必能建功立业,扬我军威。我等留守之人,唯竭尽肱骨之力,稳固根基,确保少主公无后顾之忧,方不负重托。”
程昱亦道:“不错。幽州新定,百废待兴,内有宵小潜伏,外有公孙度等辈虎视眈眈。稳固后方,其重要性,不亚于前线征战。此正是我等用命之时!”
刘卫看着眼前这些儿子留下的贤才能臣,心中稍安,振作精神道:“诸位所言极是!却不知,当下该从何处着手?”
众人回到太守府议事堂,一幅巨大的幽州舆图已然悬挂起来。荀彧当仁不让,手持竹杖,指向地图,条分缕析,开始部署方略。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显然早已深思熟虑。
“稳固根基,首在‘安民’、‘强军’、‘积粮’、‘理财’、‘明政’五事。”荀彧开宗明义。
“安民为先。”竹杖点在广阳、渔阳等新收复的郡县上,“这些地区历经战乱,民生凋敝,盗匪潜伏。当务之急,一是派遣得力干员,接手郡县政务,恢复秩序,推行主公在涿郡行之有效的《屯田令》、《抚民策》;二是由国让(田豫)将军率一部军马,肃清境内残匪溃兵,还百姓安宁;三是组织医官,防治疫病,掩埋尸骸,避免大疫发生。”
田豫抱拳:“豫领命!必在一月之内,肃清各郡匪患!”
“强军为盾。”竹杖移回涿郡,“我军主力虽南征,然幽州仍需一支足够的力量震慑内外。除国让将军肃匪之军外,子泰(田畴)将军当整编留守之‘磐石营’及各地郡兵,严加操练,驻守要隘。尤其需警惕辽东公孙度、塞外乌桓等异动。苏公、张公处,军械打造、兵甲供应万不可停。”
田畴、苏双、张世平齐声应诺。
“积粮为本。”荀彧神色凝重,“大军远征,粮秣消耗巨大,幽州新定,自身亦需储备。仲德先生(程昱)主持的‘屯田营’乃重中之重。当扩大屯田范围,招募流民,兴修水利,推广主公所说的‘代田法’、‘区种法’等精耕之术。今秋之赋税征收,需公平合理,严禁盘剥,可适当减免新附之地税负,以收民心。”
程昱点头,声音冷硬:“昱明白。屯田之事,关乎生死,必严厉督促。若有怠工或贪墨粮种者,定斩不饶!”
“理财为脉。”荀彧看向苏双、张世平,“军国大事,无财不立。苏公、张公,商业流通、盐铁专卖、与塞外胡商之贸易,需大力拓展。既可充实府库,亦可平抑物价,稳定民生。主公所提‘汇票’、‘仓储抵押’等法,可择地试行。”
苏双笑道:“文若先生放心,商路之事,乃我二人本行。已派人前往并州、青州乃至徐州联络旧友,开辟新商路。幽州皮货、马匹、药材,在外皆是紧俏之物。”
“明政为纲。”荀彧最后道,“政令畅通,方能如臂使指。当建立完善的文书传递体系,确保政令自涿郡能迅速通达各郡县。设立‘招贤馆’,广纳幽州乃至天下贤才,无论寒庶,唯才是举。修订律法,约法省禁,赏罚分明,尤其需严惩趁战乱侵吞田产、欺压百姓之豪强。”
他顿了顿,看向刘卫:“老主公,以上诸事,千头万绪,需您坐镇中枢,总揽全局。彧与仲德、子泰、国让、苏公、张公等人,各司其职,必尽心竭力。”
刘卫听得心潮澎湃,又深感责任重大,他起身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幽州安危,乾儿基业,便全赖诸位了!老夫在此拜谢!”
众人慌忙还礼:“敢不效死力!”
方略既定,整个幽州留守集团如同精密的机器,高速运转起来。
程昱雷厉风行,亲自督导屯田事宜。他执法酷烈,对怠工者、贪墨者动辄鞭挞甚至处斩,效率奇高,但也招致不少怨言。荀彧则更注重安抚引导,时常前往屯田点,查看民情,解决实际困难,宣扬刘乾的仁政。二人一宽一严,一张一弛,竟将屯田事务搞得有声有色,秋收在望,仓廪渐实。
田豫率军四处出击,以铁血手段扫荡各郡匪患,屡破贼巢,声威赫赫,境内很快安定下来。
田畴整军经武,将留守部队操练得如同铜墙铁壁,边塞烽燧日夜警戒,公孙度闻讯,果然收敛了不少,不敢轻易西进。
苏双、张世平则利用庞大的商业网络,将幽州的特产运出去,换回急需的粮食、铁料、布匹等物资,商业逐渐繁荣,府库日益充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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