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道路,并未如预想般迎来与波才主力的决战。
刘乾率军疾行数日,沿途所见,唯有黄巾溃兵烧杀抢掠后留下的狼藉,以及大量面黄肌瘦、茫然无措的被裹挟流民。波才的主力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竟难以捕捉其确切动向。
直到前锋赵云的白马义从擒获了几名波才军的溃兵头目,严加审讯后,才得知了真相。
原来,波才主力北上围攻轩辕关并非其本意,实乃虚张声势。其真实目的,一为震慑洛阳,二为调动可能存在的官军援兵,三则是趁乱收拢豫州各地小股黄巾,壮大实力。然而,他万万没想到,刘乾竟不按常理出牌,没有直奔颍川救援,反而孤军深入,直捣其汝南老巢!
后院起火,粮道被断的消息传到北上途中,波才军心顿时大乱。恰在此时,曹操、孙坚等将领又率军从侧翼不断袭扰,迟滞其进军步伐。波才见轩辕关一时难下,又恐老巢有失,只得咬牙切齿,下令大军放弃北上,分散撤退,化整为零,遁入豫州、荆州交界的桐柏山、大别山区,企图保存实力,以待时机。
“遁入山林了?”刘乾听到汇报,眉头紧锁。大军入山剿匪,乃是兵家大忌,耗时耗力,且极易遭伏击。
郭嘉摇扇道:“波才此人,果然滑溜。见势不妙,便立刻龟缩。其部众虽散,然其核心精锐犹存,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死灰复燃。然其经此一连串打击,短期内已难成大患。豫州、荆州压力可大减。”
戏志才补充:“主公,我军连日转战,将士疲惫,不宜再入深山穷追。当务之急,乃是巩固已得战果,安抚地方,并…静待朝廷旨意。”
刘乾颔首,他知道戏志才的意思。长社大捷的消息此刻应该已到洛阳,朝廷的封赏和下一步安排至关重要。他当即下令,全军停止追击,转而清扫颍川、汝南两郡平原地区的黄巾残部,安抚百姓,恢复秩序。
与此同时,他亲自修书,将波才遁入山林、豫州大局已定的情况,再次飞报朝廷,并分别致信皇甫嵩、朱儁以及正在附近活动的曹操、孙坚等人,通报军情,协调后续行动。
太极军转而开始了另一种形式的“征战”。他们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者,而是秩序的恢复者。大军所到之处,剿灭小股匪患,收编溃散贼兵(择其精壮者充军,余者令其归乡或屯田),发放少量粮种助民恢复生产,其“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严明军纪,很快赢得了饱经战乱的豫州百姓的由衷拥戴,“刘使君”、“太极军”的仁名迅速传播开来。
期间,刘乾亦抽空拜访了颍川书院旧址。只见昔日文风鼎盛之地,如今已是断壁残垣,焦木遍地,唯有几块残破的石碑,还依稀记录着曾经的辉煌。郭嘉、戏志才、徐庶等人目睹此景,无不神色黯然,唏嘘不已。
“书院虽毁,文脉不绝。”刘乾安慰众人,并当场下令,从缴获的军资中拨出一部分,用于清理书院遗址,抚恤幸存学子,“待天下稍定,必重建书院,且要建得比以往更大,更广纳天下贤才!”
此言一出,不仅郭嘉等人感动,随行的颍川士子、百姓更是纷纷跪拜,感激涕零。刘乾重视文教、尊重士人的名声,也随之远扬。
就在刘乾于豫州稳步经营之时,那封由皇甫嵩、朱儁联名发出的、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阳的报捷文书,终于抵达了帝国的心脏。
洛阳,皇城,德阳殿。
虽然龙椅上的汉灵帝刘宏依旧面色苍白,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但今日殿内的气氛却与往日有些不同。十常侍张让、赵忠等人侍立一旁,脸上虽带着惯常的谄媚笑容,眼神却有些闪烁不定。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朝臣们,则大多面露振奋之色。
“陛下!天大的喜讯!天大的喜讯啊!”一名太监捧着皇甫嵩、朱儁的捷报,尖声朗读着,“…逆酋波才,聚众数十万复起,围臣等于长社,城内粮尽援绝,危如累卵…幸赖陛下洪福,天降神将!破虏将军、涿郡太守刘乾,率幽州精锐,千里驰援,于长社城外设奇计,以火攻破贼连营数十里,阵斩贼酋波勇,大破贼兵数十万…现已收复颍川、汝南大部,波才残部遁入山林,豫州大局已定!此乃陛下圣明烛照,将士用命之功也!”
捷报读完,殿内一片哗然,随即爆发出阵阵欢呼!
“好!打得好!”
“刘乾?可是阵斩张宝的那个刘乾?”
“正是此人!真乃国之栋梁也!”
就连龙椅上的灵帝,浑浊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亮光,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好!打得好!重重有赏!重重有赏!”他虽然昏庸,但也知道打了胜仗总是好事,尤其是这种大胜。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十常侍交换着眼神,脸色都不太好看。刘乾?又是这个刘乾!此人非但不是他们的人,似乎还与卢植、皇甫嵩这些清流走得很近。如今立下如此大功,若让其坐大,绝非好事。
张让眼珠一转,凑到灵帝耳边,低声道:“陛下,刘乾虽有小功,然其年少骤登高位,恐非国家之福。且听闻其与董卓不睦,若赏赐过厚,恐寒了前方浴血奋战之将士的心啊…”他试图给刘宏泼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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