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座庞大的军营如同两只蓄势待发的巨兽,在官渡这片土地上沉默地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压力,连夏日的蝉鸣都显得格外稀疏和压抑。双方的小股侦骑、游哨在缓冲地带上频繁遭遇,爆发了一系列短暂而激烈的冲突,互有死伤,但都默契地没有升级成大规模的战斗。这更像是一场大战前的彼此试探,互相掂量着对方的斤两。
刘乾军中军大帐内,一场高级军议正在召开。气氛不似之前黎阳战前那般激昂,更多了几分沉凝。
“主公,根据连日观察与‘暗夜’密报,”郭嘉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手中羽扇轻点,“曹营防御,确如之前所料,近乎完美。其各营寨之间,通道宽阔,可容兵马快速调动支援。望楼箭塔布局刁钻,我军若强攻,无论从哪个方向,都将面临至少三面以上的交叉弓弩覆盖。其壕沟之后,似乎还暗藏了不少陷坑、铁蒺藜等物。”
他顿了顿,指向沙盘上曹营核心区域:“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其核心区域,营垒格外厚重,守备森严,当是曹操中军及重要粮草囤积之地。更麻烦的是,其营寨与黄河码头联系紧密,我军虽有水军优势,然强攻其水寨,必付出惨重代价,且难断其与南岸的联系。”
刘乾凝视着沙盘,眉头紧锁。曹操这块骨头,比黎阳还要难啃数倍。他麾下谋士如云,自然不会只有强攻一途。
“奉孝,文和,可有良策破此僵局?”刘乾将目光投向两位顶尖谋士。
贾诩阴恻恻地开口道:“曹操倚仗者,无非营垒坚固,粮道尚有黄河维系。我军可双管齐下。其一,继续以投石车等远程器械,不分昼夜,袭扰其营寨,不求破垒,但求疲敌,消耗其守城物资,打击其士卒士气。其二,遣精锐死士,多备火油、硫磺等物,或挖掘地道,或趁夜潜行,绕过正面,专攻其靠河之粮仓、码头!即便不能尽焚,亦要令其寝食难安,分散其兵力。”
郭嘉点头补充:“文和之策,乃攻其必救。此外,可效仿昔日孙膑围魏救赵之故智。曹操此处坚守,乃因许都为其根本。我军右路,翼德将军与子义(太史慈)、王牌之水军,进展如何?若能令其加大压力,猛攻颍川、汝南,威胁许都南面,或可迫使曹操分兵回援,届时官渡防线,必有隙可乘。”
刘乾沉吟片刻,道:“翼德那边,前日战报已呈上,进展顺利,已攻克数县,正与曹仁部对峙。可传令于他,命其与元直(徐庶)加大攻势,做出直扑许都之态势!同时,命文远(张辽)烈风骑,向颍川方向运动,以为策应,牵制曹军兵力!”
他顿了顿,继续下令:“正面战场,便依文和之计。汉升,你负责督造更多投石车,集中轰击曹营东北角那片营区,据闻乃是乐进部驻防之地,给予其持续压力!奉先,孟起,你二人各部,轮流派出精锐,于夜间袭扰曹营,虚张声势,疲敝敌军,但切记,不可恋战!”
“诺!”众将齐声领命。
“此外,”刘乾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传令后方,加快新式器械的打造和运输,尤其是孔明与月英改良的那些‘破城锤’、‘云梯车’,或可在此处派上用场。”
战略既定,庞大的战争机器再次开动。接下来的日子里,官渡前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动态平衡。
白天,北军阵地上,数以百计的投石车发出沉闷的呼啸,将巨大的石块抛向曹营,尤其是乐进部的防区,砸得营墙砰砰作响,尘土飞扬,虽未能造成决定性破坏,却让守军精神高度紧张,疲于修补。
夜晚,吕布的狼骑或马超的西凉铁骑,会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曹营外围,鼓噪呐喊,发射火箭,做出佯攻的姿态。待曹军紧张备战时,他们又迅速远遁,消失在黑暗中,留下一地鸡毛和满营被搅得无法安睡的曹军士卒。
与此同时,数支由军中悍卒和“暗夜”好手组成的精锐小队,开始利用夜色和复杂地形的掩护,尝试向曹营侧后,特别是黄河沿岸的区域渗透,寻找破绽。
曹军大营,中军帐内。
曹操听着麾下将领关于北军连日来袭扰的汇报,脸色平静,但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显示他内心并非毫无波澜。
“刘乾小儿,技止此耳?”曹操冷哼一声,“疲兵之策,烧粮之谋,皆在吾意料之中。”
谋士荀攸开口道:“主公,刘乾此举,虽是老调重弹,然不可不防。尤其是其右路张飞部,近日攻势转急,颍川压力倍增。许都若惊,恐动摇军心。”
司马懿微微躬身,声音平稳:“主公,刘乾欲使我分兵,我军偏不分兵。官渡乃决战胜负之地,此处若失,纵有十个许都亦无用。攸之见,可令曹仁将军、于禁将军收缩防线,依托城池坚守,拖延张飞进军速度即可。同时,加强我营垒巡查,尤其是临河区域,多设暗哨、警铃,挖掘监听地道,防备敌军挖掘与渗透。至于北军袭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彼辈欲疲我,我军亦可反其道而行之。可挑选军中擅射之锐卒,组‘射声营’,伏于营垒暗处,专狙其袭扰之骑兵头目。亦可趁其袭扰退去,人马疲惫之际,遣小股精锐出营逆袭,咬住其尾部,歼其一部,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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