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夏初。
黎阳陷落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迅速传遍大河两岸。河北门户洞开,刘乾携大胜之威,麾下二十万精锐并未在黎阳过多停留,稍作休整补充后,便如同决堤的洪流,浩浩荡荡沿黄河南岸继续推进,兵锋直指曹操经营已久的官渡防线。
旌旗遮天,刀枪映日。大军行进间,脚步声、马蹄声、车轮滚动声汇成一片沉闷的轰鸣,震得大地微微颤抖。中军“刘”字大纛与“太极”帅旗下,刘乾金甲玄袍,策马而行,身侧郭嘉轻裘缓带,关羽、赵云、吕布、马超、黄忠等大将环列左右,气势如虹。经历了黎阳血战的洗礼,这支军队的锐气非但没有消磨,反而更添了几分百战雄师的沉凝与煞气。
然而,随着大军逐渐深入兖州腹地,逼近官渡,前方的景象开始变得不同。
原本还算平坦开阔的原野,开始出现大片大片被破坏的痕迹。村庄十室九空,水井被填埋,来不及收割的麦田被付之一炬,只留下焦黑的土地和袅袅余烟。曹操显然执行了极其坚决的坚壁清野策略,意图最大限度地迟滞和削弱刘乾大军的后勤补给。
“曹孟德,倒是果决。”刘乾看着沿途的荒凉景象,眉头微蹙。虽然幽冀根基深厚,粮草储备充足,但漫长的补给线始终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剑。曹操此举,无疑会增加他后勤运输的压力和风险。
郭嘉淡然道:“此乃困兽犹斗,意料之中。我军粮道,已加派重兵护卫,更有‘暗夜’沿途清扫,曹洪、乐进那支偏师,难有作为。只是,越靠近官渡,我军需越发谨慎,谨防曹操狗急跳墙,使出什么诡计。”
数日后,前锋哨骑回报:官渡已近在眼前!
刘乾率众登上一处高坡,举目远眺。纵然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依旧让久经沙场的众人心中为之一凛。
只见远方,黄河如同一条奔腾的黄色巨龙,在此地拐了一个大弯,水势湍急。而在黄河南岸,依托着河道、丘陵、沼泽,一片连绵数十里,规模宏大、结构复杂的营垒防御体系,如同匍匐在大地上的钢铁巨兽,赫然呈现在眼前!
营寨相连,壕沟纵横!最外围是宽达数丈、深不见底的堑壕,壕底插满了削尖的木桩。壕沟之后,是层层叠叠、以土木混合巨石垒砌的营墙,墙高近三丈,女墙、箭垛俱全,墙头上旗帜林立,弓弩反射着森冷的寒光。营墙之间,望楼、箭塔星罗棋布,彼此呼应,几乎没有射击死角。更深处,隐约可见更多的营盘和储备物资的仓廪。
整个防御体系,充分利用了地理优势,背靠黄河,左右依托丘陵沼泽,将通往许都的要道死死扼住,当真是固若金汤!
“好一个官渡壁垒!”连一向傲气的吕布,看到这严整无比的防御工事,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曹孟德,倒是下了血本!”
关羽丹凤眼微眯,抚髯道:“观其营垒布置,深合兵法,绝非一朝一夕之功。曹仁、于禁等人,确乃守城良将。”
赵云神色凝重:“如此防御,强攻之下,伤亡恐难以估量。”
刘乾沉默地看着那片巨大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光泽和肃杀之气的营垒,久久不语。他知道官渡难打,却没想到曹操将这里经营得如此恐怖!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战争堡垒!历史上官渡之战曹操以弱胜强,除了计谋,其精心构筑的防御体系也功不可没。如今,自己虽势大,但要啃下这块硬骨头,也绝非易事。
“奉孝,你看这营垒,何处可为突破口?”刘乾沉声问道。
郭嘉仔细观察良久,缓缓摇头,脸上那惯有的慵懒笑容也收敛了几分:“主公,曹操、荀攸、司马懿皆乃当世智者,此营垒布置,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几无破绽可寻。各营之间,间距考究,可相互支援。壕沟既深且宽,不利大型器械靠近。营墙坚固,强攻难下。更有黄河为依托,其水军虽不如我军,然袭扰粮道、输送兵员却绰绰有余。此乃……结硬寨,打呆仗之局。曹操之意,再明显不过,便是要在此地,凭借地利,将我大军死死拖住,消耗殆尽!”
他指向营垒深处:“若嘉所料不差,其粮草重地,必设于营垒最核心处,或靠近黄河码头,重兵把守,难以触及。而曹操中军大帐,亦必藏于重重营垒之后,稳如泰山。”
刘乾深吸一口气,郭嘉的分析与他心中的判断不谋而合。曹操这是摆明了要跟他拼消耗,拼耐力。自己虽有优势,但客场作战,补给线长,时间拖得越久,变数越大。
“传令下去,于官渡以北十里,择险要处,依山水之势,立下我军营寨!壕沟、壁垒、望楼,一应设施,皆按最高规格建造!他曹操能结硬寨,我刘乾难道就不能吗?”刘乾果断下令,“云长,翼德(指张飞,虽在右路,但主力扎营需大将主持),此事由你二人总责,文远(张辽)辅佐,十日之内,我要看到一座不逊于曹营的坚固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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