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仆寺,
陆直带领陈烨等人行至饲马监,
饲马监的管事是一名年约五旬的老者,头发花白,胡须拉碴,身着一袭官服,彼时正拿着一只长勺,朝着一侧马棚的食厩放着吃食。
马棚内,只见一匹高大的黑马被拴在马厩里,正不停地刨着蹄子,鼓弄着地上的泥土。
不时地伸出脑袋,凑近食厩内,慢慢咀嚼着。
“这便是饲马监的管事,大家都喊他刘叔。”
陆直看向陈烨几人,轻声道,
“先过去瞧瞧吧!”
“哩哩哩——”
刘叔一边朝着马厩内的马儿喊着,一边喂着食,
“多吃些,多吃些.........”
“瞧瞧你们这一个个........”
“来来来——”
“这边是稻草,这边是水源........”
“别挤,别挤——”
“都有份,都有份——”
刘叔的声音苍老又低沉,却字字清晰,与面前的马儿不时说着话,就好似是在与自己的好朋友交谈一样。
“咳咳咳——”
陆直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
“刘叔——”
刘叔收敛手中的动作,循声回眸,在看到陆直时,微微颔首,
“陆大人..........”
说话间,刘叔的目光落在一侧的陈烨等人身上,浑浊的眸子微微转动,不禁有些狐疑,
“这几位是............”
“这是英国公府的陈世子!”
“这位是昌国公主,这位是平阳侯府罗将军家的小姐,这位是户部尚书王家的公子!”
陆直一一做了介绍,随即将目光落在刘叔身上道,
“刘叔,陈世子前来是为了街上横行的那匹小烈马!”
刘叔闻言眯了眯眸子,打量着面前的几人,随即微微颔首,算是见了礼。
“刘叔,那马何在?!”
“能否带我等过去瞧瞧...........”
陈烨见刘叔迟迟没有反应,试探性出声。
“哦——”
“陈世子是说那匹小烈马啊.........”
刘叔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轻轻应了一声,
“过来吧!”
“那马虽小,但脾气却是暴躁得很——”
“哼.........”
“若非老头子我驯马经验老道,怕是此时整个饲马监都得被这小烈马搞得乌烟瘴气............”
刘叔絮絮叨叨着,听上去似是抱怨,但仔细听来,隐隐中却透着一丝自豪。
“刘叔啊..........”
陈烨闻言,则是上前一步,凑到刘叔身侧,嘿嘿笑了两声,轻声道,
“这小烈马性子为何这般暴躁,可是有人..........”
“陈世子,莫急..........”
刘叔似是没有听懂陈烨语气里的暗示,转而看向陈烨,清了清嗓子道,
“待看到这小烈马,陈世子便知晓了.........”
说话间,一行人绕过饲马监前院,朝着这后院而去,
“吁吁吁——”
甫一进入后院,只听一阵洪亮的声音响起,似是阵阵马儿叫声。
“嘘——”
刘叔则是从怀里摸出一只哨子,凑到唇畔边,轻轻吹了吹,几息之间,这此起彼伏的马叫声便在瞬间安静下来。
陈烨环顾四周,无声打量着饲马监后院。
罗青黛则是微微挑眉,低声道,
“此处都是烈马!”
“烈马?!”
陈烨闻言,朝着罗青黛看了一眼,眼底间带着一丝诧异,
“青黛,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陈烨,你真是个笨蛋!”
一旁的拓跋瑶迦闻言, 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
“喏,你看这里。”
“这匹马前蹄的马蹄铁有些破损,且这马蹄铁已经深深嵌进马蹄的肉里。”
“由此可以推断这匹马而平日里经常踢打自己的前蹄。”
“再看这里.........”
说话间,拓跋瑶迦又朝着这匹马的右侧指了指,
“这边有伤疤,新伤旧伤都有。”
“还有这边,同样有伤口。”
“由此可见,这匹马儿经常横冲直撞,可见其性格之烈。”
拓跋瑶迦双手环在胸前,一双清亮的眸子落在陈烨的身上,似是在等待着夸奖的好孩子一般。
陈烨顺着拓跋瑶迦的指示,查看着眼前这匹马。
“昌国公主果真是懂马之人。”
一旁的刘叔闻言,朝着拓跋瑶迦投出一抹赞许的目光,
“饲马监后院都是安放一些烈性马。”
“眼前这只马儿是最烈性的一只,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旧伤叠加新伤,新伤又叠加旧伤..........”
“若非被老头子我驯化,这马儿还不知会成什么样子呢..........”
“刘叔,”
罗青黛闻言,轻声道,
“那匹撞了人的烈马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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