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舞会,水晶灯流光溢彩,衣香鬓影,靡靡之音流淌。
在这片浮华喧嚣中,舞池中央的那一对,却像是自成一方结界,吸引着所有或明或暗的目光。
她身着一袭酒红色的丝绒长裙,剪裁极尽优雅,却衬得她气场愈发凌厉,如同暗夜中盛放的、带着尖刺的玫瑰。
谢烬则是一身经典的黑色礼服,沉稳内敛,与她的耀眼夺目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奇异地和谐。
音乐是舒缓的华尔兹,但他们的舞步,却隐隐透出一股不同于寻常情侣的紧绷感。
谢烬深知,对他家这只骄傲而追求刺激的小狐狸而言,完全的臣服和顺从,只会让她很快感到乏味,失去征服的乐趣,继而将目光移开。
他需要的是长久地留住她的视线。
所以,他有意争夺主导权。
他并非一味强势,而是在流畅的舞步中,偶尔制造一些需要她迅速反应才能跟上、甚至需要她稍加“抗争”才能保持平衡的瞬间。
他预留出毫厘的、充满诱惑的“破绽”,仿佛在无声地挑衅:你能跟上吗?你敢跟上吗?
秦灵果然被激起了兴致。
她搭在他肩上的手看似轻盈,指尖却微微绷紧,那不是羞涩,是猎手锁定目标时的专注。
她精准地捕捉到他每一个刻意留下的“破绽”,毫不犹豫地切入,试图抢夺片刻的主导权。
她的身体语言充满了对抗性,眼神锐利如刀,在与他的每一次看似亲密的旋转贴近中,进行的都是一场无声的角力。
他们的眼神在空中交锋。
秦灵的眼眸里闪烁着被挑起的、充满兴味的火焰,那是一种遇到值得一较高下的对手时的兴奋。
而谢烬,他深邃的眼底是一片看似平静的海,海底却涌动着掌控一切的暗流,以及一丝如愿以偿的、极淡的笑意——看,只有这样,你才会如此专注地看着我,不是么?
没有庸俗的暧昧,只有高手过招般的酣畅淋漓。
他们之间流动的,是一种危险的、高浓度的吸引,建立在彼此的实力、心机和不肯完全驯服的野性之上。
“我的天……”
舞池边缘,楚宴看得目瞪口呆,“这跳的是探戈还是心理战啊?我怎么感觉他们不是在跳舞,是在下棋?每一步都在算计对方?”
“他在投喂。用恰到好处的挑战,喂养她的好胜心。”
这种“不完全满足”的方式,反而能最大程度地吊住秦灵的胃口。
谢珩搂着时与欢,看得啧啧称奇,低声感叹:“学到了,真的学到了……烬哥这是把兵法用在谈恋爱上了?欲擒故纵,以退为进,高,实在是高!” 他觉得自己追求的道路上,仿佛点亮了一盏全新的指路明灯。
一曲终了。
在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瞬间,秦灵几乎是与谢烬同时分开,动作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缠绵。
她微微喘息,脸颊因运动和人前显露出罕见的红晕,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带着一种棋逢对手后的餍足和未尽兴的遗憾。
她看向谢烬,唇角勾起一个极具挑战意味的弧度。
谢烬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结束礼。他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平静。
他知道,今晚他又成功了。
他没有让她感到无趣,他用一场精心设计的、充满张力与对抗的共舞,再次牢牢锁住了他家小狐狸的全部注意力。
唯有让她永远猜不透下一步,永远有想要征服他的欲望,他才能长久地留在她的视野中心,直至……彻底占据她的心。
或许是舞会上那场耗费心神的“无声博弈”过于劳心,又或许是萦绕不去的乏闷感终于占据了上风,秦灵在喧嚣舞曲隐约传来的专属休息室里,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她靠在柔软的沙发扶手上,一只手撑着头,浓密的眼睫在眼下投下安静的扇形阴影,呼吸均匀清浅。
平日里那份凌厉与疏离在睡梦中悄然褪去。
那身酒红色的丝绒长裙如同花瓣般簇拥着她。
谢烬应付完必要的寒暄,转身回到休息室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他脚步倏地放轻,眼神柔和下来。
“还是没变……”他低语,带着一种跨越时空的熟稔。他俯身,动作极其轻柔,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
秦灵无意识地蹙了蹙眉,脑袋本能地往他怀里温热的地方蹭了蹭,便又沉沉睡去。
谢烬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稳,然后不再停留,抱着她,悄无声息地从连接后门的通道离开了依旧喧闹的舞会大厅。
而他们离开的这一幕,恰好落入了几位朋友的眼中,并引发了各自的思绪。
苏凌霜刚结束与一位长辈的交谈,目光掠过休息室方向,恰巧捕捉到谢烬抱着那抹酒红色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
她神色不变,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极淡的了然,随即优雅地抿了一口香槟。
“凌霜姐,看到灵儿了吗?”
时与欢提着裙摆找过来,脸颊还带着跳舞后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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