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只是一场游戏。
一场宏大、逼真、浸入骨髓的……虚拟游戏。
游戏里，他晋王的身份是假的，她王妃的身份是假的，那具曾温暖相拥的身体是数据构成的假象，那些生死与共的瞬间、那些耳畔的低语、那些仿佛能融化冰雪的深情……自然，也都是被编写好的、虚假的程序反应。
系统“黎明”曾在她试图强行留住什么时，发出过严肃的警告，那机械音里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人性化的怜悯：【宿主，时空的反噬远超你的想象。它吞噬的不仅是线性流动的时间，更会侵蚀你所‘拥有’的时间——你的记忆，你的情感，你存在过的痕迹。死亡并非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那时的她，听到这番话，是什么反应呢？
她似乎并没有看向黎明，而是将目光投向了无尽的虚空，仿佛能穿透那些冰冷的数据流和浩瀚的星辰缩影，固执地、带着一丝不肯认输的倔强，看向了某个模糊的、她曾坚信存在的未来。
如今，那个“未来”以这样一种方式，带着现实的冰冷与疏离，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谢烬带着他在现实中的野心和执着，来讨要一场“游戏”的延续。
而她呢？
秦灵缓缓闭上眼，将所有的情绪压回心底深处。
游戏结束了。
无论谢烬想证明什么，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与她无关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任何可能影响计划的不稳定因素，都必须被排除。
包括……那份曾经在虚拟世界中滋生，如今却被现实不断提醒其“虚假”的，微不足道的悸动。
夜色深沉，她翻了个身，将所有纷乱的思绪隔绝在外。只是，那被紧紧攥住的被角，泄露了一丝她不愿承认的、内心深处被悄然触动的波澜。
遗忘，或许才是最终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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