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见过很多亡命徒,但没见过这种在这个节骨眼上还犯浑的。为了几个必死的手下,拿全世界最重要的筹码去冒险?
但他也看到了林砚眼里的东西。
那不是谈判,是通知。如果他敢强行带走简,林砚手里的匕首一定会先割断他的喉咙,不管是不是盟友。
“操。”
克莱骂了一句脏话,狠狠吐了口唾沫。但其实心里他还是很欣赏林砚的,怪不得‘导师’会喜欢这小子!妈的!
他转身冲着那群还在发愣的雇佣兵吼道:“看什么看!改道!去大陆酒店!谁敢掉队老子毙了他!”
他又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林砚:“要是死在路上,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林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难看的笑:“排队吧,想杀我的鬼多了去了。”
“约翰,背上妮娅。菲尔德,看着海伦。”林砚迅速下令,在这方面他从不含糊。
队伍开始重新整修。有了生力军的加入,搬运伤员变得容易了许多。
就在所有人刚从废墟口走出来的时候,一股寒意毫无征兆地降临。
不是温度的降低,而是一种直透骨髓的阴冷。就像是被某种处于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盯上,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炸立。
下水道深处的水流声突然停了。
连那些老鼠爬行的细碎声音也消失得干干净净。
死寂。
克莱正在换弹夹的手猛地一僵,整个人像是触电一样弹了起来,脸色瞬间惨白。
作为一名顶尖刺客,他对杀气的感知比雷达还灵敏。
而这一次,这股杀气大得让他窒息。
“趴下!!”
克莱撕心裂肺地吼了出来。
克莱的吼声还没落下,死亡的阴影已经先一步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
那不是异能,不是杀气,而是一种更纯粹、更原始的物理法则。
一道巨大的黑色金属箭矢,无声无息地撕裂了头顶的黑暗,像一道凝固的闪电。它没有附带任何能量波动,快得连空气都来不及发出悲鸣。
克莱的身体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本能,整个人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面倒去。
那支箭几乎是擦着他的风衣边缘过去的。
“轰——!”
箭矢钉入众人身后的地面,恐怖的动能瞬间爆发。坚硬的岩石地面像是被巨锤砸中的饼干,一个直径数米的深坑轰然炸开,无数碎石混合着污泥,如霰弹般朝四面八方激射。
离得最近的两个卡特尔雇佣兵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被碎石打成了筛子。
尘土弥漫中,林砚猛地抬头,透过残月的光辉,望向远处一座废弃钟楼的塔顶。
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轮廓在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他手里拎着一把比人还高的巨型复合战弓,弓身闪烁着金属的冷光。
林砚的心脏骤然一缩。
他想起了雷·伊斯莱特在教堂里说过的话。
“准备好见识五白真正的力量。”
原来如此。原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那些花里胡哨的异能,竟然显得如此可笑。
一个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仿佛不是从远处传来,而是直接在每个人脑子里响起。
“交出预言者和那个女人,我放你们走。”
是那个钟楼上的男人。SPCU,审判骑士团团长:卢修斯。五白公认的,战力最强者之一。
克莱从地上爬起来,甩出腕刺,吐掉嘴里的血沫,脸上浮现出一抹疯狂的冷笑。
“你什么时候能给人留全尸了,再说这话吧,卢修斯。”
钟楼上的身影没有再废话。他只是缓缓地,再次拉开了弓弦。那弓弦绷紧时发出的‘咯吱’声,像是死神在调整祂的琴弦,每一个音节都预示着一场屠杀。
克莱的脸色彻底变了。他知道,下一箭,这里没人能活下来。
“带人走!我来拖住他!”
他冲着林砚的方向嘶吼一声,整个人不退反进,如同一道离弦的黑箭,踩着墙壁与废墟,朝着钟楼的方向疾冲而去。他必须拉近距离,刺客的战斗方式,不允许他成为一个活靶子。
“你还不够格。”
钟楼上传来一声轻蔑的低语。
卢修斯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柄门板似的重剑,对着克莱冲来的方向,单手随意一挥。
没有剑光,没有异能。
仅仅是挥剑带起的剑风,就形成了一堵无形的墙。
正以高速冲锋的克莱像是撞上了一辆全速行驶的卡车,整个人被那股狂暴的气流硬生生逼退了十几米,但克莱也不弱,他迅速调整身形,脚踏墙壁,再次向着卢修斯冲了上去。
腕刃与重剑的抗衡,但克莱也仅仅只是看起来稍稍被压制了一点而已。
就在这时,四周的阴影里,传来整齐划一的金属摩擦声。
一排排身穿银色重甲的骑士从黑暗中走出,他们沉默不语,手中提着制式长剑,每一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如同山峦般的沉重压迫感。他们像一圈冰冷的铁壁,将林砚、约翰,以及他们身后所有人的生路,彻底堵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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