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水庵的线索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照亮了香火教余孽潜藏的角落。林亦辰没有轻举妄动,他深知打草惊蛇的后果。他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更需要一个万全的计划,确保能将这窝毒蛇一网打尽,同时最大限度地攫取这份功劳带来的政治资本。
他首先加派了“暗影”的人手,对善水庵进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记录所有出入人员、车辆的特征和时间,并设法摸清庵内的地形和守卫情况。同时,他通过内官监的渠道,不动声色地调阅了善水庵的地契、庵主身份以及近期京城各衙门对此庵的巡查记录,果然发现了一些被刻意忽略的疑点——地契来源模糊,庵主身份成谜,巡城兵马司对此地的巡查频率远低于其他类似场所。
一切迹象都表明,这善水庵绝非善地,其背后必然有一张不小的保护伞。
林亦辰将搜集到的所有情报,整理成一份详实缜密的报告。这一次,他没有再通过刘瑾,而是选择了直接求见司礼监掌印冯保。
在司礼监那间庄严肃穆的值房内,林亦辰将报告呈上,语气沉静而有力:“冯公公,奴才奉命稽查内廷,偶得线索,顺藤摸瓜,发现京南善水庵实为落霞山邪教余孽之新巢。其行事诡秘,信众复杂,恐有更大图谋。此乃奴才查证所得,请公公过目。”
冯保接过报告,仔细翻阅着,越看脸色越是凝重。报告中所列证据链清晰,逻辑严密,将善水庵与香火教的关联揭露无遗。他抬起眼,深深看了林亦辰一眼,这个年轻人,不仅胆大,心更细,手段也老辣。
“你待如何?”冯保放下报告,声音平淡,却带着千钧之重。
林亦辰拱手,目光锐利:“此等妖邪,潜伏京畿,蛊惑人心,危及社稷,断不可留!奴才请公公禀明圣上,调派精锐,以雷霆之势,犁庭扫穴,一举荡平!迟则生变!”
他刻意强调了“危及社稷”和“迟则生变”,旨在引起最高程度的重视。
冯保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他自然明白此事的重要性,也清楚林亦辰将此功劳直接送到他面前的用意。这是投名状,也是寻求他这棵大树的庇护。
“此事关系重大,咱家需即刻面圣。”冯保站起身,“你在此等候消息。”
“是!”
林亦辰在司礼监值房内静候,心中并无太多忐忑。他相信,以皇帝的雄猜和冯保的干练,绝不会放过这个清除隐患、巩固权力的机会。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冯保去而复返,脸上带着一丝肃杀之气。
“陛下有旨!”冯保声音低沉而威严,“着内官监掌印林亦辰,协同锦衣卫指挥使骆秉良,率精锐缇骑,于今夜子时,围剿善水庵!所有涉案人等,一律擒拿,若有反抗,格杀勿论!务求一网打尽,不得走漏风声!”
“奴才领旨!”林亦辰心中一定,躬身接旨。协同锦衣卫!皇帝这次是动了真怒,也给了他极大的权柄和信任!
是夜,月黑风高。
京城南城,万籁俱寂。善水庵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只有几点微弱的灯火在庵堂深处闪烁,如同鬼火。
子时正刻,随着一声凄厉的哨箭划破夜空,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地涌现,将善水庵围得水泄不通。火把瞬间燃起,映照出锦衣卫缇骑冰冷的面甲和森寒的绣春刀。
林亦辰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与锦衣卫指挥使骆秉良并肩立于庵门前。他体内真元缓缓流转,五感提升到极致,敏锐地捕捉着庵内的任何动静。
“杀!”骆秉良一声令下,声音冰冷无情。
“轰!”
厚重的庵门被巨木撞开,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缇骑如同潮水般涌入庵中!
刹那间,庵内警铃大作,惊呼声、兵刃碰撞声、咒骂声骤然响起!原本寂静的善水庵,瞬间变成了修罗场!
林亦辰并未第一时间冲入,他目光如电,扫视着战局。只见庵内果然藏有武装护卫,且身手不弱,悍不畏死地抵挡着锦衣卫的进攻。更有一些穿着道袍或寻常服饰的男男女女,神色狂热,口中念念有词,竟试图以血肉之躯阻挡锋利的绣春刀!
“冥顽不灵!”骆秉良冷哼一声,亲自出手,刀光如匹练般闪过,瞬间将两名冲上来的护卫连人带刀劈成两段!
林亦辰也动了。他身形如鬼魅,避开正面战团,直扑庵堂后方那灯火最盛之处——那里,必然是核心人物所在!
沿途有数名护卫试图阻拦,林亦辰甚至未动用兵刃,只是并指如剑,纯阳真元凝聚于指尖,或点或划,精准地击中对方要害。中者无不如遭雷击,瞬间瘫软倒地,经脉被灼热的真元瞬间封住!
真元境武者的实力,在此刻展露无遗!
他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轻易切开了黄油,瞬息间便突破了层层阻碍,冲入了后庵一座最为高大的殿宇之中。
殿内烛火通明,供奉的并非神佛,而是一尊三头六臂、面目狰狞的诡异神像,正是“无生老母”!神像之下,一名身着华丽道袍、面容姣好却眼神疯狂的中年道姑,正手持一柄镶嵌着骷髅头的法杖,指挥着最后几名死忠教徒负隅顽抗。她看到闯入的林亦辰,眼中闪过一丝惊骇,随即化为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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