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之路延伸,将三人引至那座被七彩迷雾笼罩的岛屿。与镇魂殿的威严厚重不同,眼前的炼心殿通体由一种半透明的暖玉砌成,散发着朦胧柔和的光晕,殿门无风自开,仿佛在无声地邀请。
然而,站在这如梦似幻的殿门前,三人心中却同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那七彩迷雾并非实体,而是由无数细微、扭曲的精神力场构成,能轻易勾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情感与执念。
“炼心殿,考验道心与意志。据残念所述,此殿会将人拖入内心最渴望或最恐惧的幻境,沉沦越久,越难挣脱,直至心神耗尽,魂飞魄散。”苏云裳语气肃然,即便有净世玄莲护体,她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紧守灵台,勿忘真我。”林亦辰沉声道,当先迈入殿中。苏云裳与沐婉清紧随其后。
一步踏入,周遭景象天旋地转!
暖玉殿堂消失无踪,林亦辰发现自己竟置身于金碧辉煌的武朝皇宫太和殿!他身穿龙袍,高踞龙椅之上,下方文武百官跪伏,山呼万岁!苏云裳凤冠霞帔,母仪天下,就坐在他身侧,巧笑嫣然。柳贵妃、楚清漪、沐婉清……所有与他有过交集的红颜,皆环绕身旁,眼中满是倾慕与依赖。权倾天下,美人在怀,这是他内心深处对权力与情感的极致渴望所化的景象!
一股巨大的满足感与掌控欲几乎要将他淹没。成为九五之尊,再无拘束,与爱人共享江山……这幻境真实得可怕,连龙椅扶手上的冰冷触感,百官呼吸的气息都清晰可辨。
然而,就在他的心防即将被这极致的诱惑侵蚀出一丝缝隙的刹那,识海中那缕混沌神魂猛地一震!一股清凉之意流转全身。
“假的。”林亦辰眼中瞬间恢复清明,目光如刀,扫过下方那些面容模糊、眼神空洞的“臣子”,以及身边虽然美丽却缺乏灵魂灵动的“苏云裳”。
“我所求,非此虚妄之权。我所爱,亦非此提线木偶。”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带着斩断虚妄的决绝。周身大宗师的气息微微流露,那辉煌的皇宫景象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荡漾起来,开始变得模糊、扭曲。
与此同时,苏云裳所处的幻境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回到了那座冰冷的冷宫,窗外大雪纷飞。父亲、兄长浑身浴血,被刽子手押赴刑场,家族覆灭的惨状在她眼前不断重演。而林亦辰,则被无数黑衣高手围攻,浑身是血,在她面前缓缓倒下,眼神充满了不甘与对她的担忧……这是她心底最深的恐惧——失去亲人,再失挚爱。
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要将她吞噬。但就在她心神即将崩溃之际,身后的净世玄莲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华!圣洁的净化之力如同母亲的抚慰,流淌过她几近破碎的心神。
“不……这不是真的。”苏云裳泪流满面,却强行稳住心神,“父亲、兄长已蒙冤而去,我无力回天。但亦辰……他很强,他不会轻易倒下!这恐惧,困不住我!”她猛地抬头,眼中冰蓝神光湛湛,净世玄莲的力量主动向外扩张,如同烈阳融雪,将那血腥悲惨的幻象寸寸净化、驱散。
沐婉清的幻境则是一片冰封的天山。师门被强敌攻破,师父、师姐妹尽数战死,她独自一人跪在冰天雪地中,无助而绝望。这是她作为天山派未来支柱,内心深处对无法守护师门的恐惧。
就在她道心即将被这绝望压垮时,一股中正平和、带着阴阳轮转意境的温润力量,如同穿越虚空般,轻轻拂过她的识海。是林亦辰!他在挣脱自身幻境的瞬间,感知到了沐婉清心神的剧烈波动,以《镇魂秘术》结合自身神魂之力,对她进行了一次远距离的“当头棒喝”!
沐婉清浑身一颤,猛地惊醒:“幻境!这都是幻境!我天山派传承千年,岂会轻易覆灭!我要变得更强,守护师门,而不是在此沉沦!”她紧守剑心,冰魄剑意自行护体,将那冰封天山的绝望景象斩得支离破碎。
“咔嚓……嘭!”
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在三人心间同时响起。
暖玉殿堂的景象重新清晰起来。三人依旧站在殿门内,位置未曾移动半分,但额角皆可见细密汗珠,气息也有些紊乱,显然刚才的幻境凶险异常。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心有余悸与更加坚定的光芒。经过此番炼心拷问,他们的道心无疑被淬炼得更加纯粹坚韧。
“多谢。”沐婉清看向林亦辰,真诚地道谢。若非他那关键时刻的援手,她恐怕真要沉沦一段时间。
林亦辰微微颔首,目光投向大殿深处。只见大殿中央,悬浮着三团颜色各异的光球,分别散发出“智慧”、“勇气”、“慈悲”的意蕴。
“看来,通过炼心考验,便可选择一份‘心’之奖励。”苏云裳道。
林亦辰毫不犹豫,走向那团代表着“智慧”的乳白色光球。光球融入他眉心,一股关于阵法、推演、天地至理的明悟涌上心头,并非具体的知识,而是一种提升悟性、启迪智慧的灵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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