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的夜被战火染成了暗红色，水泊上漂浮着烧焦的船板和碎裂的兵器，岸边的芦苇丛里还传来伤员的呻吟。宋江站在忠义堂前的石阶上，手中的令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剑身上的“替天行道”四个字被血渍浸染得有些模糊。他的目光扫过满身是伤的喽啰们，喉结动了动，想说些安抚的话，却听见营寨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天兵又攻上来了。
“哥哥！”李逵扛着双斧从帐外冲进来，斧刃上还挂着半截天兵的胳膊，“那帮鸟官又来了！二郎神被猴哥打跑后，托塔李天王亲自挂帅，带了十万天兵，还有...还有哪吒三太子！”宋江的手指猛地攥紧令剑，指节发白：“哪吒？”
“正是！”李逵抹了把脸上的血，“那小崽子踩着风火轮，举着火尖枪，跟个疯狗似的往前冲！猴哥挡住了托塔天王，俺老猪和沙师弟对付那些草头神，可那哪吒...他娘的，枪尖专挑人要害！”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布，上面还沾着黑色的血，“这是俺老猪的衣角，被哪吒的枪尖划破的，那火力，比烧红的烙铁还烫！”
宋江抬头望向夜空，只见云端上漂浮着数十盏孔明灯，每盏灯下都悬着天兵的尸体。而在更远处，一道银芒划破夜色，如流星般坠向梁山——那是哪吒的风火轮。他心中一沉，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危机。二郎神虽勇，却只是天庭的先锋；哪吒却是玉帝的亲子，三坛海会大神，若他全力出手，梁山怕是扛不住。
“悟空呢？”宋江急忙问道。
“猴哥去追二郎神了！”李逵跺了跺脚，“那毛神说要回灌江口搬救兵，猴哥不放心，追过去了！”
话音未落，营寨外的喊杀声突然变了调。原本整齐的天兵阵型开始混乱，有人高喊“三太子受伤了”，有人喊“风火轮被砸了”。宋江眯起眼睛，只见夜空中那道银芒突然剧烈晃动，紧接着，哪吒的身影从云端跌落，重重砸在梁山的寨墙上。
“不好！”宋江心中一紧，刚要下令救援，却见哪吒摇晃着站起身，胸前的混天绫被鲜血染成了暗紫色，火尖枪的枪尖断了一截，风火轮也只剩一个在缓缓转动。“哪吒！你怎么样？”宋江脱口而出。
哪吒猛地抬头，额间的天眼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宋江！你这反贼，竟敢伤我！”他的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发颤，但语气依然强硬。宋江这才注意到，哪吒的左肩上插着半截七星宝刀——是武松的刀。
“武松兄弟呢？”宋江急忙问道。
“那黑厮...那黑厮被我打跑了！”哪吒咬着牙，右手按住伤口，“我本想先取他性命，谁知道那猴子突然杀回来...混账！”他抬头看向宋江，天眼中的怒火更盛，“今日我哪吒认栽，但你梁山休想好过！等我爹爹调来天兵...”
“哪吒！”宋江打断他，向前走了两步，“你我无冤无仇，为何要帮天庭攻打梁山？”
哪吒的身子一震，低头看了看胸前的伤口，又看了看宋江身后的喽啰们。那些喽啰们虽然满身是伤，却依然紧握兵器，眼神中透着不屈。“我...我只是听爹爹的话...”他喃喃道，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悟空扛着金箍棒从夜色中走来，棒身上还沾着二郎神的血。“哪吒！你在这儿！”他大步走到哪吒面前，金箍棒指向他的胸口，“你这小子，伤了我兄弟，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
哪吒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又强撑着站稳：“大圣，这是天庭的命令...”
“放屁！”孙悟空怒喝一声，“天庭算什么东西？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玉帝吓得钻桌子底下，你爹爹李靖还不是得给俺老孙赔笑脸？你今日帮他们打梁山，是想步你爹的后尘吗？”他的话像一把刀，直插哪吒的心窝。
哪吒的嘴唇微微颤抖，抬头看向孙悟空：“你...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娘被李靖打死，你被压在陈塘关下，受尽屈辱！”孙悟空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你恨天庭，恨你爹，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要帮他们？”
哪吒的眼眶泛起红晕，喉结动了动，却说不出话来。他想起小时候，母亲殷夫人抱着他在花园里玩耍，却被李靖的宝剑吓得魂飞魄散；想起自己被压在五行山下，看着母亲在远处哭泣，却无能为力；想起父亲每次见他，眼里只有厌恶和恐惧...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心如刀绞。
“我...”他张了张嘴，声音哽咽，“我只是...不想再被他们欺负...”
孙悟空看着他，眼中的怒火渐渐消散。他叹了口气，将金箍棒收了起来：“哪吒，你受苦了。”他拍了拍哪吒的肩膀，“但梁山不是敌人。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宋江哥哥，问他可曾害过无辜百姓？”
宋江上前一步，拱手道：“哪吒兄弟，我梁山聚义，替天行道，从未滥杀无辜。天庭勾结魔界，残害百姓，我们反抗，是为了让更多人不再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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