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蹲在乱石堆里,鼻尖动了动。他面前的“八卦困仙阵”泛着幽蓝的光,十二根青铜柱上刻满蝌蚪文的阵图,每根柱子间隔三步,正好围成个“先天八卦”。最中央的石台上,摆着碗冒着热气的“醒神汤”——这是天庭新研制的“迷魂汤”,说是能让人“见真我,破执念”,实则是用曼陀罗汁混了孟婆汤的残渣,专破梁山好汉的“义”字魂。
“呆子!”悟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金箍棒“当啷”戳在离他最近的“乾”位柱子上,“你蹲那儿闻啥呢?再磨蹭,武松的魂就要被这破汤勾走了!”
八戒抬头,抹了把嘴角的口水——他刚在阵边的草窠里发现株野草莓,正琢磨着是先吃还是先破阵。听见悟空喊,他拍了拍肚皮:“猴哥,你懂啥?这阵里的味儿不对。昨儿我在高老庄偷喝老丈人的桂花酿,那酒里掺了蜜枣汁;前日在景阳冈,孙二娘的胡辣汤飘着花椒香……可这汤里,有股子……”他抽了抽鼻子,“有股子烂白菜味。”
悟空的金箍棒“嗡”地颤了颤。他跳上石台,用棒尖挑起碗边的汤花,凑到鼻尖一嗅,瞳孔骤缩:“烂白菜味?没错!这是天庭新练的‘腐心汤’,专破‘忠义’!他们怕咱们反天,竟拿这腌臜东西害人!”
“腐心汤?”八戒舔了舔嘴唇,“那咋破?”
“破阵得找阵眼。”悟空指着十二根柱子,“八卦阵分阴阳,阳位是生门,阴位是死门。可这阵里……”他绕着柱子转了两圈,突然停住,“不对,这阵的方位歪了。”他用金箍棒在地上画了个圈,“正常的先天八卦,‘乾’位该在正北,可这儿的‘乾’位偏了三指——是后天八卦的摆法。”
“后天?”八戒挠了挠耳朵,“猴哥,你说的那些我听不懂。要我说,这阵里肯定有吃的。”他猫着腰凑近“坤”位柱子,柱子上刻着“厚德载物”,底下压着块青石板。八戒用钉耙尖撬了撬,石板“咔”的一声裂开条缝,露出里面塞着的油纸包。
“嘿!”八戒眼睛一亮,扒开油纸,是两个烤得焦黄的红薯,“我就说嘛,天庭的阵哪能没吃的?”他掰了块红薯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猴哥,你尝尝,这红薯甜得很!”
悟空没接。他盯着八戒手里的红薯,突然皱眉:“这红薯的藤蔓……”他蹲下来,扒开红薯旁的泥土,露出几截紫色的藤蔓——藤蔓上长着细小的刺,正是天庭“蚀骨藤”的变种。
“八戒!”悟空拽住他的胳膊,“这红薯是阵里的‘引魂饵’。他们用甜味勾人,等你吃了,蚀骨藤就会顺着你的血脉爬进脑子里,把你的‘贪’念放大,让你自相残杀!”
“啊?”八戒手里的红薯“啪”地掉在地上,“那咋办?我都咬了一口了!”他摸着肚子直犯恶心。
“吐出来!”悟空揪住他的耳朵,“快!”
八戒捂着嘴干呕,可什么也没吐出来。他望着悟空焦急的脸,突然笑了:“猴哥,你慌啥?我老猪皮糙肉厚,这点儿藤蔓算啥?”他拍了拍肚皮,“再说了,我要真被勾了魂,第一个找你算账——谁让你昨天偷吃了我的酱肘子?”
悟空被噎得说不出话。他跳上石台,金箍棒指向“离”位柱子——那里的青铜柱上刻着“礼”,柱底有个极小的凹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砸过。
“这儿!”悟空落下云头,“凹痕里有火星灼烧的痕迹。天庭的阵最怕火,尤其是‘三昧真火’。可咱们没带火种……”
“火种?”八戒摸了摸腰间的酒葫芦,“我有这个!”他拧开葫芦,倒出半盏酒,“这是高老庄的‘烧春酒’,度数高得很,能点着!”
悟空眼睛一亮:“对!酒能助火!”他将金箍棒往地上一戳,棒尖迸出火星,落在酒盏里。“呼”的一声,酒盏腾起蓝色火焰。
“猴哥,等等!”八戒突然拽住他的衣角,“你看这柱子上的‘礼’字。”他用钉耙尖敲了敲,“这字是刻上去的,可下面的泥里……”他扒开泥,露出块褪色的红布——红布上绣着“忠孝”二字,针脚歪歪扭扭,像是女子手作。
“这是……”悟空接过红布,“像是凡人的衣物。”
“可不是嘛!”八戒蹲下来,“我在高老庄见过类似的。当年翠兰给我缝的肚兜,就是这种红布。”他的声音突然轻了,“这阵里埋的不是石头,是凡人的骸骨。”
悟空的火突然灭了。他望着红布上的针脚,想起自己在花果山时,那些被他打死的小妖,想起被天兵砍杀的凡人,想起唐僧跪在天庭时说的“他们都是无辜的”。
“呆子。”悟空的声音发闷,“你说的对。这阵不是困仙阵,是‘诛心阵’。”他用金箍棒挑起红布,“天庭怕咱们反,便用凡人的骸骨镇阵,用‘忠孝’‘礼义’这些字眼腐蚀咱们的心。他们以为咱们和那些草寇一样,贪生怕死,可他们错了。”
八戒摸了摸红布上的针脚,突然笑了:“猴哥,你懂啥?这阵里有‘礼’,就有‘孝’;有‘孝’,就有‘情’。咱们梁山的兄弟,哪个不是重情重义的?”他站起身,扛起钉耙,“要破这阵,就得用‘情’破‘礼’,用‘义’破‘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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