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镜司天牢的寒气顺着石阶往上爬,苏镜提着的羊角灯在石壁上投下晃动的光影,映得她玄色裙摆上的暗纹忽明忽暗。李山被铁链绑在玄铁石柱上,额头的血污已经凝固,却依旧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桀骜 —— 从入夜到现在,苏镜已经审讯了他一个时辰,无论用女儿的安危威胁,还是摆出密函证据,他都不肯再多说一个字,只反复念叨 “李广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绝不会背叛他”。
“姑娘,天快亮了,您先回去歇会儿吧。” 林墨捧着件厚披风走进来,见苏镜眼底的红血丝越来越重,忍不住劝道,“李山油盐不进,就算再审下去也没用,不如先想想其他办法。”
苏镜摇摇头,将披风披在肩上,指尖轻轻拂过羊角灯的灯罩:“再等等。李山是李广的贴身侍卫,肯定知道很多秘密,尤其是父亲旧案的细节。要是我们找不到更多证据,就算父亲的冤屈暂时洗清,日后也难免有人再翻旧账。”
她刚说完,天牢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个卫兵快步跑进来,压低声音道:“姑娘,外面有位自称‘老陈’的老者求见,说有关于沈大人旧案的重要线索,还带了件信物,说是先帝时期的物件。”
“老陈?先帝时期的信物?” 苏镜心里一动 —— 父亲日记里曾提到过 “先帝身边有位姓陈的侍卫,为人正直,可托付大事”,难道就是这位老者?她立刻对林墨说:“你留在这里看着李山,我去前厅见他。”
快步走到前厅,苏镜就看到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老者坐在椅子上,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捧着个紫檀木盒,眼神却很锐利,透着股军人的沉稳。见苏镜进来,老者立刻站起身,躬身行礼:“老朽陈忠,见过苏姑娘。”
“陈老先生不必多礼。” 苏镜回礼,目光落在老者手里的紫檀木盒上,“您说有父亲旧案的线索,还有先帝时期的信物?”
陈忠点点头,将紫檀木盒打开,里面放着一枚黄铜令牌,上面刻着 “先帝亲卫” 四个字,边缘还刻着细微的龙纹 —— 正是先帝时期亲卫的专属令牌,与父亲日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这枚令牌是先帝赐给老朽的,老朽曾是先帝身边的侍卫统领,与令尊沈大人是至交。” 陈忠的语气里满是感慨,“天启二十三年,令尊被构陷时,老朽正在边关巡查,等回来时,令尊已经被打入天牢,沈家也被抄了。老朽知道令尊是被冤枉的,却因为李广权势太大,不敢贸然出头,只能暗中收集证据,等待时机为令尊翻案。”
苏镜的眼眶瞬间红了,握着令牌的手指微微颤抖:“陈老先生,您知道父亲是被冤枉的?那您有没有找到证明父亲清白的证据?”
“当然有。” 陈忠从怀里掏出一叠泛黄的纸,递给苏镜,“这是老朽暗中收集的证据,包括李广当年与西域使团勾结的密函、买通官员作伪证的记录,还有令尊当年与西域使团交涉的真实公文 —— 这些公文是老朽从先帝的密档库中偷偷抄录的,上面清楚地写着令尊是为了查清西域使团的阴谋,才与他们接触,并非通敌叛国。”
苏镜接过纸张,仔细翻看,当看到父亲亲笔写的交涉公文时,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 公文上的字迹与父亲日记里的字迹一模一样,还盖着父亲的私印,旁边还有先帝的批注 “沈毅忠勇,可委以重任”,这些都是证明父亲清白的铁证!
“太好了!这些证据,终于能彻底证明父亲的清白了!” 苏镜激动地说,“陈老先生,谢谢您!要是没有您,我们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找到这些证据!”
“姑娘不必客气。” 陈忠叹了口气,“令尊是国之栋梁,却被奸人构陷,老朽能为他做这些,也是应该的。另外,老朽还知道一个重要消息 —— 当年参与构陷令尊的,除了李广、赵安,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天牢里的‘死囚’张达!”
“张达?‘死囚’?” 苏镜心里一惊,“您说的张达,是不是三年前因‘通敌’被判处死刑,却一直没执行的那个死囚?”
“正是他。” 陈忠点头,“张达原本是兵部的文书,当年参与了伪造令尊‘通敌’公文的事,后来被李广灭口,判处死刑,却被李广偷偷藏在天牢的最深处,对外宣称已经处死。李广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张达泄露秘密,也想在必要时用他来要挟其他人。”
苏镜的眼神瞬间亮了:“这么说,张达知道当年构陷父亲的所有细节?只要找到他,让他出庭作证,就能彻底揭露李广的阴谋!”
“没错。” 陈忠说,“张达被藏在天牢最深处的‘死囚牢’里,那里守卫森严,只有李广的亲信才能进去。老朽已经查到,‘死囚牢’的守卫是李广的旧部李勇,只要我们能策反李勇,就能见到张达,让他吐露实情。”
“策反李勇?” 苏镜沉吟片刻,“李勇是李广的旧部,肯定对李广忠心耿耿,怎么才能策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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