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大殿,气氛凝重。
七玄门掌门,一位面容清癯、不怒自威的青袍道人,端坐于主位之上,气息渊深似海,赫然是筑基后期大圆满的修为。他身侧,分别坐着红脸的李长老、面色阴鸷的王长老,以及神色淡然的南宫婉。下方,还站着几位闻讯赶来的实权执事。
韩立站在大殿中央,承受着数道或审视、或探究、或隐含压力的目光。他微微垂首,姿态恭敬,但脊梁挺直,不卑不亢。
“韩立,”掌门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将药堂之事,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韩立拱手,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清晰道来,从接到墨长老传音符,到丹房内遭遇阵法与幻香暗算,再到被迫反击、墨居仁图穷匕见欲行夺舍,最后南宫长老现身、墨居仁畏罪自爆。整个过程叙述得条理清晰,细节之处与南宫婉之前的禀报相互印证,尤其是点出墨居仁修炼邪术、可能与前番弟子失踪案有关,更是让几位长老脸色连变。
“……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南宫长老可为见证。弟子侥幸得玄骨前辈部分传承,方能识破阴谋,保全性命。此乃弟子抄录的《玄阴诀》前三层功法,请掌门与各位长老明鉴。”韩立双手奉上一枚早已准备好的玉简。玉简内自然是经过他大幅删改、去除核心杀伐之道的《玄煞修罗功》简化版,虽也算精妙,但已无伤大雅。
一位执事上前接过玉简,呈给掌门。掌门神识扫入,片刻后,微微颔首,将玉简递给身旁的李长老传阅。
“嗯,此功法确属玄门正朔,虽偏阴寒,却非邪道。你能有此机缘,是你的造化。”掌门看向韩立的眼神缓和了些许,“墨居仁利欲熏心,违背门规,死有余辜。此事,你无过,反而有功,为宗门清除了一害。”
红脸李长老抚须点头:“掌门所言极是。暗灵根万载难逢,韩立又心性坚韧,得此传承,实乃我七玄门之幸。当重赏,以彰其功,并安众弟子之心。”他显然是想借此机会大力拉拢韩立。
然而,那阴鸷王长老却冷哼一声,尖锐道:“功法虽无问题,但此子修为暴涨至此,未免太过蹊跷!练气九层?入门不过数月!即便有传承,也需时间消化。更何况,墨师弟临死前所言‘教主’二字,作何解释?是否此子与外界邪教有所勾结,演了一出苦肉计?”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几位执事也露出疑虑表情。这确实是最大的疑点。
韩立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愤懑与委屈:“王长老明鉴!弟子修为精进,一则是玄骨前辈传承神妙,灵力灌体所致;二则,弟子在外历练时,于毒龙沼遭遇黑煞教徒截杀,九死一生,反杀数人,于生死搏杀间有所领悟,方才突破。此事,落云坊市‘百宝阁’掌柜或可作证弟子曾购买黑煞教情报。至于墨长老临死胡言,分明是构陷于弟子,欲拉弟子陪葬!弟子对宗门忠心,天地可鉴!若长老不信,弟子愿再立心魔大誓!”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将修为提升归功于“传承灌顶”和“生死搏杀”,合情合理。更是点出黑煞教,将水搅浑,并再次以心魔大誓增加可信度。
果然,听到“黑煞教”三字,掌门和几位长老神色都凝重起来。墨居仁临死前提到的“教主”,似乎有了指向。
南宫婉此时适时开口,声音清冷:“掌门,王师兄。韩立所言,与我探查的痕迹相符。药堂丹房内确有锁灵阵与幻心香残余,墨居仁身上亦搜出几样阴邪法器。至于其修为,我观他灵力虽凝练,却略有虚浮,正是短期内强行提升、尚未完全稳固的迹象,与传承灌体之说吻合。黑煞教近来在落云山脉活动频繁,墨居仁与之有无勾结,尚需细查,但以此质疑韩立,有失公允。”
南宫婉的证词极为关键。她地位超然,话语分量极重。她指出韩立灵力“虚浮”,看似挑刺,实则巧妙地为韩立的修为暴涨提供了“合理”解释,并直接将调查方向引向了墨居仁与黑煞教的关系。
王长老被噎了一下,脸色更加难看,却不好再直接反驳南宫婉。
掌门沉吟片刻,目光如电,再次扫向韩立,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韩立坦然相对,眼神清澈,带着一丝被质疑的倔强。
良久,掌门缓缓道:“既然有南宫长老作保,且证据确凿,墨居仁之事,便到此为止。韩立有功无过。赏赐灵石千块,筑基丹一枚,准其入藏经阁三层,挑选功法一门。”
这赏赐不可谓不厚重,尤其是筑基丹,乃是练气修士梦寐以求的宝物!显然,宗门高层在经过权衡后,决定全力扶持这位身怀暗灵根、又有奇遇的天才弟子。
“多谢掌门!多谢各位长老!”韩立适时地露出“激动”之色,躬身谢恩。心中却是一片冷静,筑基丹对他而言,远不如杀伐掠夺来得直接。
“嗯,”掌门点了点头,话锋却突然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韩立,你如今修为已至练气九层,对于筑基,可有打算?对于三年后的‘血色禁地’,又可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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