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诺是被活活冻醒的。
那冷风跟装了导航似的,精准地往她骨头缝里钻。她一个激灵坐起来,眼前不是她那月租一千五、堆满图纸的小单间,而是个昏暗潮湿的山洞。
空气里弥漫着霉味、草腥气,还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原始气息。
“怎么个事儿啊,这是?”她一开口,一股纯正的大碴子味自个儿蹦了出来,在这空旷的山洞里显得格外突兀。
记忆像是断了片的电影,最后定格在昨晚——她还在电脑前为一个破项目的CAD图熬夜,眼前一黑,再睁眼,就到这儿了。
身上还穿着那件起球的粉色珊瑚绒睡衣,脚上是滑稽的兔头棉拖鞋,与这原始得不能再原始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环顾四周,心脏一点点沉下去。山洞里或坐或躺着几十号人,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身上裹着勉强蔽体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兽皮。最让她心惊的是角落里那几个幼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小小的胸膛微弱地起伏着,连哭闹的力气都没有。
绝望,死寂。这是徐诺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这时,一个高大的人影挡住了洞口透来的微弱光线,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他有着一头凌乱的深棕色短发,五官轮廓硬朗如山岩,但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却像温吞的泉水,带着一种奇异的、让人安心的力量。
他递过来一个粗糙得扎手的木碗,里面是半碗浑浊的冷水。
“喝点水。”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些许沙哑,像是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
徐诺没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警惕地看着他:“你们谁啊?这哪儿啊?搞啥真人秀呢?我告儿你们,绑票可犯法!”
男人愣了一下,似乎没完全听懂她连珠炮似的东北口音,但还是耐心地、用缓慢的语速解释:“这里是白狼部落。我是族长,雷。你在部落外的森林里昏倒了,我们把你带了回来。”
白狼部落?族长?森林里昏倒?
徐诺心里咯噔一下,一个离谱却又是唯一合理的念头窜了出来——她这是……穿了?还穿到了听起来就很原始的兽人世界?她无语的笑了笑“真是呵呵了,靠,玩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管子生疼,东北人骨子里的彪悍和“来都来了”的乐观精神开始冒头。
“那啥,谢谢啊。”她接过碗,指尖碰到冰凉的碗壁,冻得一哆嗦。她抿了一口冷水,那股凉意直接从喉咙滑到胃里,“你们这儿……挺别致啊,四面透风,纯天然空调呗?”
雷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窘迫前半句听懂了后半句:空调???雷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窘迫。“纯天然空调”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他能感觉到这个雌性话语里并没有恶意,更像是一种……他无法理解的调侃?他只能根据“别致”和“透风”隐约猜到她在说山洞的环境不好。
他低下头,粗壮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面:“寒季……快来了。我们找不到更多的食物,也没有厚实的皮毛……”看了一眼四周:“这个山洞,已经是能找到的最好的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无力感,作为族长,无法让族人吃饱穿暖,是最大的失职。
徐诺看着他低垂的脑袋,那像头沮丧的大型犬的模样,让她心里那点因为穿越而升起的怨气和恐慌,莫名其妙消散了不少。
她这人就这样,吃软不吃硬。徐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这开局,简直是地狱难度中的噩梦模式。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现代牛马,能干啥?给人画CAD图还是改PPT?
正脑子里一团乱麻时,她看到旁边一个妇人正把几块黑乎乎的、像是肉干的东西和几颗干瘪的野果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那些东西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徐诺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扔出去:“卧槽!变戏法儿呢?东西呢?你们咋变的?”
雷看着她震惊的样子,解释道:“那是她的‘灵藏’。每个兽人出生时都会觉醒,可以用来存放东西。”
灵藏?空间背包?还真是兽世标配?
徐诺赶紧在心里默念“喂喂喂”“空间空间快开门”、“系统爸爸在不在”,憋得脸都红了,意识里依旧空空如也,屁都没一个。
得,金手指没捞着,是个出厂设置不全的“废号”。
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但她徐诺是谁?是熬夜加班卷死同事、跟房东中介斗智斗勇的东北硬核社畜!绝望这玩意儿,只会让她更兴奋,更来劲!
“行啦,耷拉个脑袋干啥,天又没塌下来!”她把手里的空碗往旁边一放,搓了搓冻得发麻的手臂,开始发挥东北老娘们儿骨子里的指挥欲和行动力,“瞅瞅你们这一个个蔫头耷脑的,冷不知道动弹动弹啊?聚一起还能暖和点呢!”
她说着就站起身,虽然穿着滑稽的兔头棉拖,但腰板挺得笔直,环视山洞的样子,不像刚来的落难者,倒像下来视察工作的领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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