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好像很闲?”
宋隋玉缓缓放下手中那杯威士忌,冰球在杯壁上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眸,目光越过光影摇曳的桌面,落在对面的谢砚沉身上。
昏黄的灯光在谢砚沉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宋隋玉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探究之色。
谢砚沉慵懒地倚靠在宽大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左手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右手则握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酒杯。
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杯身,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缓缓流动,在灯光下折射出一圈醉人的光泽,荡起一层层细微的涟漪。
“别提了,我快被我外甥折磨疯了。”
男人抬手捏了捏眉心,似乎想要将那股缠绕了好几天的疲惫从眉间揉散,语气中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无奈,又夹杂着些许认命般的妥协。
宋隋玉听到这话,眉梢微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
“我说你这两天怎么天天约我出来喝酒,原来是躲清静来了。”
“欸,大哥,你别忘了我才是第一个受害者。”
斯文华在一旁忍不住插嘴,手里还捏着燃到一半的香烟,指尖一抖,烟灰便簌簌地落在精致的烟灰缸里。
“前几天他天天跑我公司来,说是要找我探讨什么股市行情,结果一坐就是一整天,啥事儿不干,还得让我伺候着端茶倒水,小少爷你这日子过得倒是挺逍遥啊。”
斯文华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用胳膊肘碰了碰谢砚沉的手臂。
“这个时候我就格外羡慕窦晋,天天泡实验室里,小少爷想骚扰都找不到人,大哥,还是咱俩命苦啊。”
他端起酒杯又作出一副哀怨的样子,轻轻抿了口酒,冲着宋隋玉眨了眨眼,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隋玉见状,不禁哑然失笑,也随之端起手边的酒杯,与他隔空碰了碰。
谢砚沉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前段时间天天约我,也不懂他究竟想干嘛,我推了好几个重要的合作,就为了陪他瞎耗。”
众人都知道谢砚沉有个大他十几岁的姐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治得住他的人。
然而自从他外甥长大之后,这能让他吃瘪的角色就从一个增加到了两个。
尽管他与外甥的年龄仅相差6岁,但他很早就意识到,自己这个外甥绝非寻常之辈。
他还在读小学时,就经常跑去姐姐家里看望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小婴儿,小家伙不哭也不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那双眼睛不似普通婴儿那般天真懵懂,反倒透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与聪慧。
当时所有人都在担心小外甥的健康问题,觉得这孩子过于安静,怕是智力发育有什么隐疾,无论怎么逗都不会笑不会闹。
当时的谢砚沉还小,听不懂几个大人讨论的那些专业名词,只是在看向小外甥那双眼睛时,心里莫名有种感觉——
他或许只是懒得搭理他们罢了。
后来事实证明,他的直觉没错。
小男孩无论是学步、说话、识字,都快了同龄孩子一大截。
上幼儿园的年纪,本该是对世界充满好奇、四处探索的时候,这小家伙却喜欢自己独自坐在角落里看书,也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
老师起初还担心他是不是性格孤僻,多次和姐姐提出关于这方面的担忧。
姐姐姐夫甚至父母也为此找过不少国内外知名的儿童心理专家咨询,可专家们检查后都说孩子心理非常健康,挑不出任何毛病,只是性格相对内敛沉稳,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心智。
随着小外甥渐渐长大,这种特质愈发明显。
谢砚沉甚至认为,当初专家的评价过于保守了,那孩子何止是心智成熟,已经可以用“绝世天才”来形容了。
上小学后姐姐一家和父母也接受了外甥与众不同的性格,便不再强行要求他融入集体,而是尊重他的喜好,给他足够的空间自由发展。
当时谢砚沉还会经常去找外甥玩,觉得他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忍。
可每次去了,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冷落的人,那小家伙要么埋头于各类复杂的书籍中,要么捣鼓着当时他还看不懂的各种仪器和模型。
对谢砚沉的到来也只是淡淡地瞥一眼,不冷不热地唤声“舅舅”,随后又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第一次体验当长辈的谢砚沉岂会就此罢休,正值最中二的年纪,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被彻底激发出来。
每天放学后就跑去姐姐家,总会想尽办法吸引外甥的注意,带着小男孩去公园、马场、私人乐园,试图用各种新奇玩意儿和热闹活动把外甥从那些晦涩难懂的书籍中抽离出来。
小男孩虽然表情一直都是淡淡的,但不会扫了谢砚沉的兴致,偶尔也会配合地露出一丝浅浅的笑意,跟着他去那些地方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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