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阿哥这句话出口,内务府的审讯室瞬间陷入死寂。烛火在风里晃了晃,将他脸上的惊恐拉得狭长,绑在椅背上的手腕因用力挣扎,已勒出几道红痕。甄嬛看着他眼底的慌乱,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沿,声音冷得像殿外的寒冰:“这话该臣妾问你才是。你若没做过,怎会怕人知道?”
她抬手示意禁军退到门外,只留槿汐守在一旁。审讯室里只剩下三人,空气却比方才更显压抑。三阿哥喉结滚动了几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甄嬛,嘴里反复念叨:“我没做…… 是他们逼我的……”
“他们是谁?” 甄嬛步步紧逼,将那枚梅花玉佩放在桌上,“是给你递纸条的人?还是昨夜潜入翊坤宫见皇后的黑影?这枚玉佩,你总该认识吧?”
玉佩上的梅花印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三阿哥的目光触及玉佩时,身体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一般。“这…… 这是梅先生的东西……” 他声音发颤,终于松了口,“是梅先生找到我,说只要我配合他们,等事成之后,就让我登基做皇帝。我…… 我一时糊涂,就答应了……”
“梅先生?” 甄嬛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他是谁?长什么样子?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三阿哥低下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我从没见过他的真面目,每次见面他都蒙着脸,只知道他声音很粗,像是故意装出来的。他说他是安陵容娘娘的旧部,手里有能帮我登基的力量。他让我在皇后宫里放火烧了偏房,说是要嫁祸给你,让父皇不信任你,这样后宫就没人能阻拦我们了……”
“皇后知道此事?” 甄嬛追问。
“知道……” 三阿哥的声音更低了,“是皇后娘娘让我听梅先生的安排,她说只要我能登基,她就能保住中宫之位。还说…… 还说等事成之后,就把胧月公主嫁给准噶尔部的王子,换取他们的支持……”
这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进甄嬛的心里。她强压着怒火,手指攥得发白:“皇后还跟你说了什么?那批硫磺硝石,是她让你买的?”
“是梅先生让皇后娘娘买的,说是用来制造火药,在宫变时用。” 三阿哥不敢抬头,“我只是按他们说的做,我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更没想到岳将军会在边疆遇埋伏……”
甄嬛心中一凛 —— 三阿哥竟知道边疆战事的消息,这说明安陵容的余党不仅在宫中活动,还能接触到朝堂的机密,朝中的内奸恐怕职位不低。她正想再问,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小允子推门进来,脸色苍白:“娘娘,不好了!翊坤宫传来消息,皇后娘娘不见了!”
“什么?” 甄嬛猛地站起身,“怎么会不见?不是让禁军盯着翊坤宫吗?”
“回娘娘,皇后娘娘以身体不适为由,让太医去诊治,趁乱换了宫女的衣服,从偏门逃走了。禁军发现时,只在她的寝殿里找到一封信,说是要去城郊的栖霞寺祈福,可奴才觉得,她肯定是去跟梅先生汇合了!” 小允子急声道。
甄嬛快步走到门口,对禁军统领下令:“立刻封锁城郊所有道路,派人去栖霞寺搜查,另外,顺天府和九门提督那边,让他们加派人手,务必找到皇后!”
禁军统领领命而去。甄嬛转身看向三阿哥,冷声道:“你最好祈祷皇后能被找到,否则,你犯下的罪行,足以让你被废黜阿哥之位,圈禁终身!”
三阿哥吓得浑身发抖,连忙道:“我知道梅先生可能会去的地方!他之前跟我说过,若计划败露,就去西郊的废弃驿站汇合!皇后娘娘说不定也会去那里!”
甄嬛眼中一亮,立刻对槿汐道:“你留在这里,继续审问三阿哥,问清楚他知道的所有细节,尤其是梅先生和内奸的线索。我现在就带人去西郊驿站!”
槿汐躬身应道:“娘娘放心,奴才定会问清楚。您路上小心。”
甄嬛快步走出内务府,翻身上马,带着一队禁军往西郊而去。冬日的西郊一片荒凉,寒风卷着雪花,打在脸上生疼。驿站废弃多年,只剩下断壁残垣,在雪地里显得格外阴森。
“娘娘,前面就是废弃驿站了。” 禁军统领指着不远处的建筑,“奴才先带人进去搜查,您在这里等候。”
甄嬛摇了摇头:“一起进去,小心有埋伏。”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驿站,里面布满了灰尘,蛛网密布。走到正厅时,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从后院传来。甄嬛示意禁军噤声,悄悄绕到后院,只见一个蒙着脸的黑影,正扶着皇后往马车上走。
“梅先生!” 甄嬛大喝一声,“你往哪里走!”
黑影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架在皇后的脖子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皇后吓得浑身发抖,声音带着哭腔:“皇上救我!熹贵妃救我!我是被胁迫的!”
甄嬛冷笑道:“皇后娘娘,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三阿哥已经把一切都招了,你与梅先生勾结,想要发动宫变,拥立三阿哥登基,还想把胧月嫁给准噶尔部,这些你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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